他的睫毛好长,睡着的时候鸦羽似的垂下来,又黑又柔软。眉毛就不会给人柔软的感觉了,剑眉入鬓,再配上这个高挺的鼻子,真是睡着了也英气十足。嘴唇……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的缘故,颜色有些浅淡,但看起来很柔软。
令黎研究了一会儿他的惊世美貌,受伤后疼痛连着疲惫,她又觉得有点累,就这么趴在他床边睡了过去。
这么蜷缩着,她睡得不是很舒服,梦里也忍不住皱眉。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做梦,迷迷糊糊地梦见自己被抱上了床。
呜呜终于可以躺平了,令黎在梦里开心地咧了咧嘴。
结果等她醒来她就笑不出来了。
她确实是躺了,但却没有平。
她又睡到了竺宴的床上。更坏的消息是,竺宴还已经醒了。
橘黄色的光线照着他半边侧颜,原本冷白的肤色多了几分莫可名状的亲近温柔,他低眸,安静地凝着她。
令黎对上他的视线:“……”好了,又睡到他床上了,这下百口莫辩了。
她都不想再解释了,反正易地而处,换做是她,他再怎么解释她都是不会信的。
令黎摆烂地闭上眼睛。
就当她死了吧。
“还疼吗?”
竺宴的声音仍旧带着从极渊的凉意,可是这一次,又仿佛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令黎在反应过来以前,就感觉到心尖儿涌出一阵暖意。
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好像真的不疼了。
明明之前疼得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想原地挂死在那个柱子上。
她睁开眼睛,对上竺宴的视线。
四目相对,她竟忽然有些不好意思问出口。
其实也不用问,这里就他们几个。獾疏都不知道她受伤了,无漾一直在奇怪地关注着她躺不躺平的问题,只有竺宴会管她,上次也是。
她尴尬地安静了片刻,也没回答他,却莫名其妙憋出一句:“不是我自己躺上来的。”
竺宴显然也没想到她忽然跳话题,愣了一下,而后低低一笑:“我知道。”
令黎眨了眨眼睛:“真的吗?”
她觉得不是诶,因为易地而处的话,她也会这么敷衍。反正你也解释不清楚,行了别说了,你说是就是吧。
“真的。”竺宴轻道,“是我抱你上来的。”
令黎:“……”所以那不是个梦,然后竺宴抱她上床,她还真的咧嘴笑了笑。
她的耳根一点点泛红,竺宴看在眼里,忍俊不禁:“你在害什么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