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宴”跌坐在地,手中的燃犀镜凭空消失。一抬眼,对上一双琉璃色的凤眸,居高临下,冰冷似水。
“神,神君!”
獾疏再不敢冒充本尊,哆哆嗦嗦变回兽形,跪在竺宴面前。
“神君怎么提前出关了?”獾疏压根不敢看竺宴那双眼睛,盯着地面,心虚地问。
视线里是一双玄色的靴子,金线绣的纹路,獾疏一时没看明白那上面绣的是个什么,但此等威压之下,它也没办法冷静下来去看。
玄色的靴子缓缓往它走近。
“信。”没有温度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獾疏愣了下,一时没明白过来什么信。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是令黎那封号称做戏要做细节的信。
但那封信的话,獾疏估计神君看了得吐血。他此时忽然出关,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万一被当场气死,那不是白费了令黎为他打算那一番心思了吗?
獾疏硬着头皮道:“那封信主要是给望白看的,不,不是给您看的。”
“本君说要看了吗?”
“咦?”獾疏还是个孩子,天真地抬了下头,“君上不看,那要信做什么?”
竺宴轻嗤一声,凉薄道:“她不知轻重拿燃犀镜冒险,若是不慎将自己作死了,这封信便算是她的遗书。本君与她一场缘分,留她一封遗书,来日也好做个念想。”
獾疏:“……”如此口是心非,你良心不会痛?
獾疏默默将信取出来,乖乖奉上。
竺宴回到了他原本的房间,将燃犀镜放回梳妆案。
梳妆案临窗,窗外杏花开得正好,微风拂过,花瓣簌簌抖落,浅淡的甜香浮动。
竺宴在案前坐下,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燃犀镜上。
燃犀镜没有灵力加持,不过一面普通镜子,他静静看着镜中的自己。就这么看了许久,仿佛穿越时空,看到了镜中分明有两个人。
神情却一直无波无澜。
燃犀镜前放着令黎写给他的信。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伸手拿起来。
信封打开,一片青绿的叶子掉落到桌案,竺宴没有理会,长指将薄薄的信笺展开。
风吹过,信笺簌簌抖了抖,娟秀的字迹在清晨的天光下分明且美好,就是内容实在一言难尽。
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