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宴眸光斜转:“那只鸟也十分有出息,整日梦想着开花,还总给我画饼,说要将此生开的第一朵花送给我。”
画饼·鸟·天酒被他说得十分汗颜。
她似乎,的确酷爱给竺宴画饼,每次画饼都是送花,结果临到了了也没开出一朵花来。
竺宴点到即止,唤人进来,正要安排獾疏与青耕,玄策从外面匆匆进来,一脸凝重:“殿下,宫中急报,娘娘病重!”
竺宴豁然起身。
皇后身边的姑姑见到竺宴时,委实震惊了一下。
快傍晚才让人出宫去送信,如今刚到掌灯,太子殿下人就到了皇后宫里。
这是会飞了不成?
回过神来连忙为竺宴引路,一面解释道:“今日是太子殿下生辰,太子殿下虽不在宫中,娘娘仍是按照惯例,一早为太子殿下放生祈福,午时刚过,代表娘娘前去探视殿下的一众贵女也回来了。娘娘见她们今年带去的礼物全送了出去,心中高兴,连胃口也开了起来,同一众贵女用膳,足足吃了两大碗米饭,膳后又同贵女们去御花园曲水流觞,作飞花令,十分尽性。结果回来就腹部绞痛,陛下以为是下毒,将一众贵女扣在娘娘宫中,太医院的御医会诊,又并未查出中毒痕迹,但娘娘就是腹部绞痛难忍,陛下这才命人给殿下传信。”
说话间,竺宴已大步迈进永乐宫,天酒紧跟在竺宴身旁。
皇后寝殿中点满了灯,烛火将入夜的屋子照得亮堂。正中,一众贵女隔着香炉跪在地上,再往前,数名太医围在床前。床头处站着一名中年男子,金冠蟒袍,乍一眼,身姿笔挺,器宇轩昂。
看他身上蟒袍便能猜出,这是竺宴在人界的父亲,人间帝王,周朝皇帝。
几乎是竺宴一迈进永乐宫,周帝便察觉了,转头往他看来。
人间帝王如今尚值盛年,一张脸棱角分明,不怒自威,寻常人被他看这么一眼,腿都要软。但竺宴也不知前几年究竟干了些什么混账事,如今是连礼都没行,只微微颔首喊了一声“父皇”,便排开众人,到了皇后床前。
而周帝竟也没说什么,甚至还在皇后耳边说了一句:“素素,宴儿回来了。”
皇后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原本双眸紧闭,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忍疼,一听见周帝的话,立刻睁开眼睛。
一见果真是竺宴,苍白憔悴的脸上竟刹那间绽出笑容。
“宴儿……”她朝竺宴伸出手。
“母后。”竺宴握住她,面容虽看起来依旧冷峻,天酒却能听出,他的嗓音多了温情。
皇后有许多年没有瞧见过他了,如今再见,便忍不住就着灯火,贪婪地打量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