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陆秉带着人匆匆忙忙地赶来了。
他在谢宅等了半个多时辰,谢归寒这才出现。
对此,陆秉的心里有非常大的不满,可是他也一个字都不敢说,甚至不敢甩脸色——陆秉今年三十而立,可是,他到现在都没有接手城东陆氏名下的一些铺面的经营,只是偶尔才会帮着陆家主去铺面看看账本,大部分时间都是跟庄衡出城去骑马射猎。
故而,陆秉还是非常珍惜他父亲交给他的每一个跑腿的工作,原因就是希望他父亲能早点看在他勤勤恳恳的份上,开始教他怎么管理自家的铺面。
下人们有条不紊的端上了热茶壶,刚出锅的糕点,又摆上了一盆冰。
没多久,屋里慢慢的就凉下来了。
陆秉故意讨好道:“没想到,表弟你这小小的谢宅,竟也是五脏俱全,样样都不缺。”
谢归寒垂眸,慢条斯理地拿起茶壶,在茶盏上倒了半杯,然后才道:“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陆秉在心里暗骂一声此人的不识时务,却又不得不藏着满腔不悦,勉强一笑道:“今天是父亲的生辰,可因为国丧期间不能设宴作乐,所以,父亲打算在家中摆上一个家宴,就邀几位相熟的好友。”
“他说了,谢陆两家虽然常年针锋相对,可你是姑姑留下的唯一血脉,云景是你男妻,都算是我们陆家人,故而,你们都来吧,就当是叙叙旧。”
陆秉假装不知道刚刚陆家派来传话的那个小厮说的话。
谢归寒知道戳穿是没意思的,他淡淡道:“多年未见,叙旧就不必了,我待会备上一份薄礼,派人送到城东陆氏。”
陆秉有些藏不住火气了,阴阳怪气道:“陆家也不缺什么东西,父亲这次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你商量,你莫要拿乔。”
谢归寒把茶盏放下,“啪”的一声,这动作有些重,茶盏里溅出几滴茶水,直直的洒在茶桌的四周。
“拿乔?何出此言?”
陆秉吓了一跳,不过,他也因此意识到谢归寒此人并非是软柿子,他不敢再嚣张,连忙说了好几句的好话,这才道:“……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谢归寒拿起摆在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掌心,风轻云淡道:“既如此,要是再三推辞,岂不是太不给陆家面子了。”
陆秉松口气,他站起身,拱手道:“那请吧——”
不多时,到了陆家的厅堂。
陆家主,欧阳琳,还有一位跟陆家主的样貌跟年纪都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都在,谢归寒等人一出现,他们的目光立即看过来。
谢归寒拱手,道:“晚辈谢归寒。”
云景一袭月牙衣袍,与他并肩站在一起,“晚辈云景。”
陆家主眯着眼,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漫不经心,隐隐细看,还有些不屑,“坐吧。”
等云景与谢归寒入座后,陆家主才秋后算账道:“说来,我们陆家与谢家也二十多年都没见过了,可我没想到,谢家的规矩竟然会如此松散,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