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昨日回来又为什么把自己关房里连饭也不吃?你表妹到底是王妃,冒险跟你走便要成为籍籍无名之辈,你又不给她太子妃的位置,若你日后败了,她又怎会心甘情愿?”
街头巷尾有人在卖河灯,纷杂吵闹,楚及徽微微抬起淡漠眸眼,让孔老板后背一凉,不知是那句太子妃还是心甘情愿惹到他。
孔老板连忙道:“我没说你表妹爱慕虚荣,但你总得想想人家是有身孕在,你又不是孩子爹,日后她若生下这个孩子,你难道想让她孤儿寡母平白受人非议?她那娇弱性子哪受得住。”
“够了,”楚及徽缓缓开口,“我在这里等着就行,你不用再多说。”
随宁会委屈自己,但旁人看不出她的委屈。
孔老板还想再劝两句什么,便被楚及徽摆手止住,只能闭了嘴。
沉王那种人和楚及徽一样是硬茬,真闹出了事,对谁都没好处,孔老板受过楚及徽恩惠,久居殳州至今,实在不想他和沉王对上。
他嘀咕道:“你也就是年轻,没有过女人,怎么就不想想沉小王妃和沉王在房事合得来?人家干柴烈火,你去横插一脚,像什么话?”
楚及徽抬眸静静看着他,平淡的视线,看得他心里直发怵,闭紧嘴,先退了出去。
木几上摆的白瓷梅瓶洁白易碎,楚及徽只将捏坏的穗子丢在一旁。
他想他只是不想随宁被强迫,也不想她怀上沉王的孩子,把她自己置于险境。
以沉王如今的地位,皇宫那边不会容许他有继承人生下,如此她和孩子都将性命难保。
带走她是最稳妥的。
楚及徽慢慢靠着窗台,他身形高大,此刻却闭着眼睛头朝后仰。
他修长手指耷拉着,从来不去想自己会过来的真正目的。
随宁父亲和沉王有交情,沉王能答应帮忙照顾随宁,便没必要违背他们之间的誓言,但如果是她对沉王主动,那就能解释清所有的事。
可沉王会允许她的亲近,却只会是他对她早有心思。
他是政客,想得到一个小姑娘的心,太简单。
楚及徽一直等在窗子前,等到了深夜,才看到沉王府的马车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