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明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随宁双手相交撑着床趴沉王身边,长发落到他胸膛,像是在皱眉一样,道:“他要我回去看看那我总得去,不然我多没良心?去住一段日子再回来,就当散散心也好,免得老师后院女人当面叫我狐狸精。”
她对于在什么场合说什么样的话掌握得实在熟练——外人面前端庄文静的夫人,在他这里只是娇气多情的小姑娘。
换做别人被问这种心上人要自己回家的问题早就战战兢兢,她却理所当然,像已经放下了很多东西才能这般坦荡。
沉王宠她到连郑太妃都把沉王叫去院子里问他们感情,更没人敢当随宁面说那些嫉妒话,他拍她的腰,说谁乱嚼舌根,让管事把人发配到庄子。
随宁笑着去吻了他脸颊一下,道:“老师最好了,听说你后日要去军营巡视三天,正好我后日想出门去烧柱香,求佛祖保佑你和表哥,你们这边哪座寺庙最灵验?我记得是灵渠寺。”
“都还可以,让母亲陪你去。”
随宁是温和性子,说话也有些娇媚,只摇着头道:“母亲最近腿脚不太舒服,不方便出门,再说她要是去了,李侧妃也会跟着,我不想起争执。”
沉王说:“李侧妃不去,你人生地不熟,有个人陪着最好。”
“李侧妃要是不去,到时候母亲该说我善妒了,”她轻趴他身上,少女身子如丝绸光滑,“你都不在家里,难道还想李侧妃和我好好相处?我总不好和她聊你亲我摸我。”
她父亲一本正经,母亲亦安分守己,生出的她倒实在是不一样。
沉王少见叹她一声,应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时,随宁起得晚,她坐在罗汉榻上醒神,嬷嬷便私下里拿了一封信给她。
随宁一顿,不动声色接过信之后,让屋里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她这一趟来殳州,前面那段时间都在受罪,总是忍不住吐,别人都觉得是船上带下来的后遗症,连她自己都没觉得有其他原因,现在好多了方才没有人多想。
随宁来殳州前曾为解后患之忧,让相府小姐替自己送信到茶楼,花重金托人做事。
但时隔两个月,她再一次收到建京信件时,信里说的却是萧玉不见了,连同萧家一家人都被如同人间蒸发,不翼而飞,有人救走了他们。
随宁倚靠在罗汉榻上,手撑着头,看信在茶杯里被火苗慢慢吞噬,余下一团小小的灰烬。
她手慢慢放在自己平坦小腹,那里有太子血脉。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随宁不厌恶萧家因为想往上爬而对她下毒,甚至于萧玉想让她去太子面前求情,随宁都觉无所谓,如果太子第二天能登基她就舍命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