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至于蠢到碰兄长的女人。
临近随宁出嫁,关素却来和随宁说这些事,除了想告诉随宁太子宠爱她只不过是将她当亲妹妹,另外的目的,便是让她和沉王之间产生嫌隙。
如果随宁对自己的身份、对先皇后和沉王起了疑,嫁进沉王府这一件事,就足以折磨她。
关素挑现在找随宁,又是背后有谁在撑腰?
随宁回了房,一如往常,仿佛皇宫里什么没发生。其他人还在为她收拾清点东西,拿着账簿对,也没人注意到她神色。
只不过傍晚嬷嬷为她端来药汤时,就看到她独自倚坐在雕花窗前,托着脑袋安静看余阳落下院子,手里摩挲着一块很久以前太子给她的令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乌黑长发如瀑垂在身后,盖着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身,年轻柔嫩,女子看了都会觉心里生怜,就算配给年纪相仿的普通人,也远比嫁清心寡欲的沉王好。
嬷嬷走上前,把药放案几上,道:“姑娘,刚刚遇到太子殿下那里来人,说太子殿下后日要亲自送姑娘一程。”
随宁拒了太子假死金蝉脱壳的办法后,便没再问过他日后的打算做什么。
她微转着头,问:“萧玉那边有消息吗?”
嬷嬷犹豫说:“我托了人打听,萧家至少要留到六月才离京,没有上头下令,牢里的人不敢随意更改时间。太子殿下的人正盯着萧玉,不知是怕她出事还是其他,据说她最近身子不太好。”
随宁落水,说自己一只耳朵听不见,对外原因被说成意外,但亲近伺候的,都知道和萧玉太子脱不了干系。她脾性好,可太子殿下私下所行之事,也有些伤人。
随宁手指慢慢按住掌中令牌,这是她当初赈灾时动用自己嫁妆被他发现,他疼她给的,让她调东宫库房里的东西——她还有上一世的记忆,知道他的贴身玉佩不该赌气给她,也没奢望。
嬷嬷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问:“姑娘可有什么想法?”
日头渐沉,一天过去,随宁在建京的日子便又少一天。她目光望向落日余阳,开口却是问:“我永远是随家女儿,嬷嬷说是吗?”
嬷嬷一愣,道:“自然是。”
随宁慢慢闭上眸,不再深思关素的话。
她不想动萧玉性命,如今来看,却只有这一条路。
若太子因为她恶毒杀萧玉而恨她,那便由他恨吧。
……
随宁的婚事赐得仓促,她留下的时间也紧,若她还在随家,恐怕随家二房早就草草准备了事,但太子重视随宁,除了上值的侍卫,她这边几乎没几个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