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郁柠身上那几处小红疙瘩都消下去了,人也精神不少,不疼也不痒了。

郁柠有点惆怅,“唉,还以为可以趁机多翘几天课。”

“别偷懒。”宴溪敲敲他的头。

不过今天还是好好休息了一番,晚上宴溪又亲自下厨做了顿饭,把郁柠的肚子喂得圆滚滚的,这才送郁柠回学校。

心大的郁柠已经忘了中午那个若有似无的吻和之后的尴尬,他像是完全没有被影响到,朝宴溪挥了挥手,扭头跑向宿舍楼。

而宴溪……宴溪表面上还是镇定的,只是在郁柠走进宿舍楼之后很久都还在下面发呆。

脑袋里也没在想什么,就是一直看着郁柠离开的那条路,恨不得连眼睛都不眨。

重新回到自己租的房子里时,宴溪又坐在沙发上发呆。一闭上眼睛,脑袋里全是郁柠的样子。

他圆溜溜的眼睛,肩膀红红的痣,和柔软湿润的唇。

宴溪按按心口,胸腔里像流过了一摊温泉一样温暖。

几个月后,到春节了。

来到a市后的各个节假日宴溪几乎都是和郁家这一家三口一起过的。那夫妻俩一个愚蠢一个没正形,但心思都意外细腻,宴溪愿意跟着他们就跟着,从来没人多嘴问过一句原因。

至于宴溪家里那边……

母亲重新组了新家庭,又有一个根本没见过几次的弟弟夹在中间,实在万分尴尬;父亲那边压根不会主动问起,每次逢年过节,都是家里煮饭的阿姨和管家大叔打电话来问宴溪回不回来。

想想都觉得可笑,这么大一个家,和自己最熟悉的竟然是两名毫无血缘关系的阿姨和大叔。

有时为了他们,宴溪会专门挑父亲不在的时候回去看看,但春节这种大节日,还真是再也没回去过。

结果这一年春节,出了个很小很小的岔子。

宴溪的母亲居然来联系他了。

宴溪第一反应倒不是高兴,而是觉得奇怪,他直接母亲十有八九是有别的事情。

也真不怪宴溪多想,这么多年没联系过,忽然之间冒出来,实在可疑得很。

后来事情的发展也真的不出宴溪所料——

他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跟郁柠差不多大,今年打算去国外读书,想弄个好点的包装,让宴溪的老师给写封推荐信。

母亲的意思是,宴溪的导师有名又靠谱,人情可以加倍还,但这样靠谱的推荐很难找,希望宴溪帮个随手的小忙。

宴溪没理,直接挂了电话。

当时他人还在郁家,正在做饭,接了这个电话之后切菜都没心思了。

郁柠在旁边剥蒜。他听不到电话里宴溪的母亲说了些什么,但能明显感觉到宴溪周身降下来的气压。

他拍拍手,洗干净后抚抚宴溪的背,小心问道:“怎么了呀?”

宴溪深呼吸好几次才勉强觉得按下了心里的火,说:“没事,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