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知道了,你先躺好,”那名护士打断他,扭头冷静地对郁柠说,“你先把你的手拿开,别按着伤口了,我们要检查。”

郁柠还是满脸的泪水,听到这话后才知道松开一直紧紧捂住伤口的手掌。

他的手心里全是干涸了的血水,粘腻潮湿的液体糊了一手。

手指还在不自觉的发着抖,刚才实在用了太大的力气,现在连张开手指都显得吃力。

郁柠找了个不碍事的角落挤过去,贴着宴溪在一旁坐下,也不说话,就把脑袋往宴溪掌心里一送——

折腾了一上午,现在勉强算是尘埃落定了,宴溪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难得见郁柠这么老实地过来让自己抱,宴溪苦中作乐地想,这也算是他妈的因祸得福了……

实在是累了。

昨天晚上折腾了好几个小时,今天一大早更是又惊又怕,铁打的身子都受不了。在确定了郁柠手腕上的小小擦伤绝对不严重后,宴溪眼皮发沉,还没等拉到医院,就在救护车上睡着了。

郁柠正趴在担架旁边看护士给宴溪处理伤口。他又想看又不敢看,只能捂着眼睛,从指尖的小小缝隙里时不时瞄一眼。

原本盖在自己脑后的大手忽然之间加重了力气,沉沉地靠在自己脑袋上。郁柠抬头一看——

宴溪居然睡着了。

他可能是真的不疼,医生还在旁边为他清理伤口,他就呼呼大睡上了。

郁柠和那位医生对了个眼神,那医生无奈地摇摇头,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个神人。”

郁柠扑哧一声笑了,紧张了一整个上午的心情,这时才终于有点轻松了。

这件莫名其妙的绑架事件,还是和宴溪那个海洋馆有关。

这个海洋馆,真的是磨难重重。

“今天绑架这位郁先生的,是那个逃亡十二年的‘萝卜’大哥的又一个小弟,就叫他‘泥巴2号’吧”。

那位喜欢给犯人胡乱起外号的刑警大哥一直追到宴溪病床前,兢兢业业给他做笔录,顺便解释了一遍案情经过。

“简单来说就是,十几年前这个作案团伙入室抢劫,结果搞出了人命,之后一直逃亡,一直到前年才在这儿暂时定居下来。他们抢来的值钱东西不敢卖也不敢扔,就找了个地方埋起来。结果没想到埋东西的这块地很快就被拍卖了——”

宴溪明白了,“哦,所以这块地老是干到一半就烂尾,也跟这个有关系吧?”

“有关系。这块地最早烂尾,是因为有段时间工地工人接连生病,有人传谣言说,这是因为这块地风水不好。他们搞房地产的,相信这些风水,再加上资金本来就有点问题,干脆烂尾了——对了,他们这个作案团伙一共五个人,除了‘萝卜’和拔出来的‘泥巴1号’和‘2号’,剩下的两个人就是带头说这块地风水不好的人。”

明白了。

郁柠在旁边总结了一遍大致意思,“也就是说,他们在这块地地下埋了赃物,害怕被人发现,所以冒充施工工人进入工地,用各种手段阻碍这块地继续修建。然后……然后前几天突然出了个意外情况,这个团伙有人落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