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倒的那个年轻男人已经醒了,正愣愣坐在地上,表情一片空白,围着的人群吵得很,你一言我一语,根本无法辨认谁在说什么。

宴溪看了一眼,刚巧看到那人也抬头看他。

平心而论,是有那么两三分像自己那个倒霉弟弟,不过仅限下半张脸。上半张脸——特别是那双眼睛,实在是比姜佩真好看太多了。

宴溪只犹豫了那么一瞬,周围的人群就自觉给他让开了路。

“原来是宴少的人,失敬失敬!”

“哦哦,我们谁也没碰他,就是看他刚刚晕倒了,过来帮个忙,帮个忙……”

宴溪:“?”

也不知道这些人有什么大病,他只是看了一眼,就七手八脚把人推到了他身边。

那人身体软绵绵的,根本站不住,自己往后退一步,他就啪嗒一下倒在自己身上,紧贴着自己往前倒。

“你是在碰瓷吗?”宴溪冷淡道。

“啊对对对,”周围人立刻帮忙回答道,“宴少就是要带你回家!”

宴溪:“……”

这番鸡同鸭讲的对话真是让宴溪脸都绿了。

事情发展成这样,也不难理解。谁让平时的宴溪太过洁身自好,难得遇上一个人能让他多看两眼,这副场景太稀奇了,大家都想多看看热闹。

宴溪不胜其烦,挥挥手让司机把人带上车,准备在半路再把人丢下去。

那人一路上迷迷瞪瞪的,一会儿摸摸他屁股下面的座椅,一会儿趴到前排座椅上呆呆看着迈巴赫的标志,没出息的样子把宴溪看笑了。

“哎哎,你叫什么名字?”宴溪敲敲他的脑袋,问道,“为什么碰瓷我?”

那人选择性地回答了他的问题:“我叫郁柠,柠檬的柠。”

他一字一句回答得认真。

宴溪来了兴趣,又问:“你为什么跟我走?有什么企图?”

郁柠不说话了,两只眼睛在迈巴赫的豪华内饰中来回乱飘。

之后的行程中,宴溪每每想让郁柠滚下车时,郁柠都会用一种茫然又无辜的眼神看着他。那双眼睛清澈又干净,像是一汪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潭水。

也不知道怎么了,宴溪鬼迷心窍地,居然真的带他回了家。

不过,这别墅宴溪平时几乎不住,一周时间过去了,他早就把这里还住着一个人的事忘到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