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南玉抬头看他,却依旧蹲在地上,“车上只有我们两人。”
见他神色不对,杨清宁微微一怔,随即说道:“殿下不高兴?”
凌南玉没说话,垂下头,卷起杨清宁的裤腿。小腿上的一块淤青,吸引了他的注意,道:“怎么弄的?”
杨清宁低头看了看,仔细回想今日发生的事,道:“应该是奴才在街上与卖布的摊主纠缠时,不小心碰到了。”
“卖布的为何与你纠缠?”凌南玉一边问,一边小心地将裤腿往上卷。
杨清宁解释道:“奴才和小瓶子乔装改扮走在街上,突然发现了骑马而来的西楚桓,奴才怕被他认出,便和小瓶子假装看布料,待西楚桓过去再离开。谁知那个卖布的摊主竟要强买强卖,奴才应该是与他拉扯的时候撞到的。”
‘嘶’,尽管凌南玉已经小心再小心,杨清宁还是疼得叫出了声,看着青黑肿胀的膝盖,苦笑着说道:“肿了。”
凌南玉扬声说道:“小瓶子,让人去请太医到东宫。”
“是,殿下。”小瓶子应声。
“殿下不必麻烦,回去擦点药油,养上几日便好了。”
凌南玉没接话,而是问道:“小宁子今日为何出宫?”
杨清宁解释道:“在北慕使团进城那日,奴才曾与人有约,三日后在茶楼见,可相约那日是接风宴,奴才便让人传话往后推了推,便推到了今日。”
凌南玉抬头看向杨清宁,道:“与小宁子有约的人是谁?为何我毫不知情?”
“他叫严方,是翰林院侍讲学士严太升的儿子,奴才几年前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数年后又在同一地点相见,奴才觉得挺有缘,便和他在茶楼喝茶聊天,谁知西楚桓派人来找茬,奴才怕他受到牵连,就让他先行离开,并约好三日后茶楼再见。殿下政务繁忙,奴才以为这是小事,便没将此事告知。”杨清宁没有隐瞒。
“小时候你便说过,我们两人一体,我们之间没有秘密,我做到了,可你没做到。”凌南玉说话时十分平静,不似以往的喜形于色。
杨清宁察觉凌南玉的不妥,道:“这不是秘密,奴才也从未想过要瞒着殿下什么,只是不想殿下在政务繁忙之际,还要为这些琐事操心。”
“你的事与我而言没有小事。”
杨清宁蹙起眉头,道:“殿下在为此事生气?”
“我不该生气?”凌南玉直视杨清宁的眼睛,道:“现在的形势有多紧张,三国在虎视眈眈,恨不能瞅准时机,就咬上一口,可你却为了一个所谓的约定,不顾自己的安危出宫赴约。明日便是寿诞,三国的人在京都待不了多久,就不能待他们走后再见?父皇所剩的日子不多了,若你也跟着出事,你要我怎么办?”
见他红了眼眶,杨清宁不禁懊悔不已,道:“是奴才的错,让殿下跟着担心了,殿下放心,在三国使团离京之前,奴才不再出宫,就好好陪在殿下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