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上叫着‘大人’,可语气里满是讽刺,再加上他这副不修边幅的模样,看来这个老者的身份不简单。
“这都是厂公抬举。”杨清宁不以为意,将令牌收了起来,看向老者的酒壶,笑着说道:“方才吐得狠了,嘴里不是滋味,能否借咱家喝上一口?”
老者一怔,抬起手扬了扬酒壶,似笑非笑地说道:“大人就不怕这酒壶里有那白白胖胖的蛆虫?”
画面太美,杨清宁实在不敢想,苦笑着说道:“怕啊,怎么不怕,但咱家既然接手了这个案子,就避免不了要接触尸体,怕又有何用。你放心,咱家不白喝,待会儿让人去给你打酒便是。”
老者看杨清宁的眼神多了几分兴趣,将手中的酒壶递了过去,道:“大人,我这嘴刁得很,只喝上好的女儿红。”
“成,女儿红,咱家记下了。”
杨清宁接过酒壶,小小地抿了一口,他现在的肠胃不易饮酒,只是想借着酒味,压一下尸体的腐臭味。杨清宁做足了心理准备,这才抬脚走进停尸房,径直来到停放秦流的尸体的床边。好在他并不怕这种软体类的小虫子,否则真不敢走进来。
小瓶子紧随其后,看着脸色煞白,却依旧坚持的杨清宁,冷淡的眼神多了几分情绪。
尸体的五官已经完全变了样,就好似吹起来的气球一样,皮和肉整个剥离开来,看脸根本看不出是谁。杨清宁之所以猜测是秦流,是因为尸体身上穿得这身衣服,那晚他亲眼看到过。
“这就是秦流公公的尸体?”因为嘴里含着酒,杨清宁说话有些不甚清楚。
“没错。”老者走了过来,道:“他就是前两天送过来的尸体,名字就叫秦流。”
杨清宁仔细看着尸体的咽喉处,自顾自地说道:“看样子应该是被利器刺穿喉咙,导致血液倒灌,而引起的窒息而死。”
听着他专业的用词,老者的眼睛亮了亮,道:“确实如此,没想到你竟还懂得验尸。”
杨清宁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讪讪地笑了笑,“咱家只是看着尸体的死状瞎猜,没想竟瞎猫碰上死耗子,验尸可不会。”
老者眉头微蹙,显然是不信,却也没多说什么。
杨清宁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老者,问道:“对了,咱家还不知道您老怎么称呼?”
听到杨清宁的称呼,老者微微一怔,略微停顿了一瞬,这才答道:“他们都叫我老王。”
“老王。”
本是再普通不过的称呼,在现代却有别的含义,杨清宁苦中作乐地想着。
老王反问道:“那大人又该如何称呼?”
“咱家入宫前姓杨,入宫后主子便赐名‘小宁子’。”杨清宁随口回了一句。
“原来是杨大人。”老王客气了一句。
杨清宁不在意地笑笑,“老王,你可能看出他死于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