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看到风霁月如同一条被放逐在沙漠上的鱼,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之时,心里竟前所未有地放松下来。他既然要玩,好,那他就陪他玩,反正他有的是时间。这皇宫里里外外都早已被他的人给包围了,谅他再厉害,也耍不出什么手段!
可他却不知道,就在他拦住风霁月去路的那一刻起,外面的情形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变化就如同他不知道王槐安并没有死一样,等到时机成熟,足以打他个措手不及。
“本王的势力遍布大江南北,要找个人还不容易?”
随着慕容刑天的话音落下,下面立刻有人倒抽一口凉气。竟然敢在当今圣上的面前堂而皇之地承认他结党营私,难道他是不想活了么?
可另他们失望的是,风霁月脸上仍是一片云淡风轻,似乎根本没有听明白他的话中之意。
“皇上,现在本王可以宣读遗诏了吧?”慕容刑天耐着性子问。
风霁月想都不想就点头,“当然可以,不过,宣读遗诏这件事情,怎么能麻烦皇叔呢。”
“你什么意思?”慕容刑天不解,他早就看过遗诏中的内容,所以对此事有十分的把握,可风霁月却不知道,为何还能如此淡然?淡然地让他捉摸不透,隐隐感觉不妙。
“父皇既然将遗诏给了王相,那么当然是由王相本人来宣读更为妥帖。”在慕容刑天大惊失色地表情下,风霁月勾了勾唇角,“来人,有请王相。”
☆、第五十章 遗诏
王槐安没死?怎么可能!他派去的杀手个个都是武林中顶尖的高手,只是杀几个人而已,怎么可能失败呢?况且他们还回来报告说,是亲眼看到王槐安毙命于刀下,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慕容刑天杵在离龙椅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下面站着的大臣们也是如此,这王爷一会儿说王丞相已经死了,过了没多久皇上又说他还没死,他们到底该相信谁呢?两个人一来一去的,弄得他们这些局外人一头雾水。
直到殿门被用力推开,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往门口望去。
由于背着光的关系,门口的人恍若站在迷雾中,看不清楚样貌。但他们几乎可以确定的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就是已经连续三年未曾上过早朝潇王殿下。听闻他奉了皇上之命出京办事,一去就是三年,此番回京,必定会大有作为。
至于他身后的两人……
“丞相!是丞相!”
“那个是……谷将军?”
这些认出他们的人,以前或多或少是他们的学生或者曾共同谋事过,对他们的离去也曾深感惋惜。可如今两人都回来了,惊喜立刻掩盖了慌乱,随着他们三人的走近,两边的大臣们如同海浪般,一个接着一个跪下,嘴里不断地喊着他们,似在欢迎他们还朝。而那些不明原因的新来的官员,看到这个情势,为之震撼,也纷纷跪倒在地。至于慕容刑天那边的人,能站在这里的,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该如何去做。
风霁月笑看着三人一点点接近,这样的情形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但身旁的慕容刑天,脸色却是一阵比一阵白,一阵比一阵青。
踉跄地向后退了一步,一只手扶在了旁边的柱子上,险些站不稳。
不会的,不会的!事情怎么会这样!这和他预料之中的完全不同!
“微臣参见皇上。”风潇月一身深紫色的朝服跪在朝堂之上,下颚上虽布满青色胡渣,但却掩饰不住他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纵使眸中黯淡无光,但他眉宇之间本身就存在的风华却足以衬托出令人震撼的威严与英气。
“皇兄不必多礼。”风霁月压根不管别人怎么看,笑盈盈地走上前亲自扶起了他。他知道为了守护住父皇留下的江山,皇兄比他付出得更多,所以在这一刻,该受到群臣膜拜的,更应是他才对。
带到谷苍松和王槐安也行过礼之后,风霁月才春光灿烂地转向慕容刑天,道:“皇叔,你方才还说相爷已经死了,可他如今毫发无伤地站在这里,难道皇叔就没有一点惊讶吗?”
他震惊的神色早已都显露在脸上,风霁月这么说,无非也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而已。虽然这只是朝堂之争,但很多时候和战场是一样的,只有取得先机,才能有赢的机会,下手越快,赢的机会就越大。刚才慕容刑天一开始就把先皇的遗诏拿出来,心里打的也是这个小算盘。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拿遗诏先发制人,风霁月他们也会,而且还多了一招欲擒故纵,先给他尝点甜头,等到敌人松懈防备之时,再一举击破。
可慕容刑天毕竟也是经历过大阵仗的,区区一个早就已经辞官的人,即使没死他又怕什么呢?遗诏现在在他手上,他们再做什么也是徒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