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些都不是你的本意,那么,我们就帮你。” 风霁月也站了起来,他站在那里,就好像是黎明的第一道曙光,瞬间照亮她。
“皇上……”月儿喃喃地开口,与方才判若两人。
她跪坐在冰冷坚硬的地上,可却感觉不到丝毫寒冷。过了好半天,她才缓缓地开口,声音犹如那将死之人,没有一丝生机和神采。
“月儿并不是我的真名,我也不是孤儿,我的原名叫伊烟凝月……”
“伊烟?那不是西域一个药王世家的姓氏吗?”谷苍松打断了她。
“将军,您知道?”风霁月好奇地问道。
谷苍松点了点头,然后又轻轻地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曾经征战四方的时候听人家说过。伊烟家族本是西域第一大药王世家,世世代代都施药治人,无论是穷人或者富人,只要去他们那里求医的,全都一视同仁,宅心仁厚。但却不知是何原因,在二十年前某一夜,西域王派了大批的官兵包围了伊烟家,一夜之间,伊烟家从人间天堂,变成了炼狱,血光漫天,无人生还。”
“是西域王杀了他们?”风霁月问道,同样是以帝王的心思,他却不明白他有何理由杀害一个世代悬壶济世的家族。
“是,就是他,西域王,我们伟大的王上,杀了我伊烟家上上下下数十口人的性命!”月儿说着,眼里迸发出了仇恨的光芒!
“你是伊烟家的人?”风霁月不可置信,“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你应该还没出生吧。”
她看上去也就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伊烟家族家破人亡是在二十年前,刚才她说的时候他们不知道,所以不以为意,可现在想想,她怎么可能回事伊烟家族的人呢?
月儿低着头,发丝凌乱地散落下来,遮挡在面前,无人能够看清她的神色。
“我是没出生,可我那些素未谋面的外公、外婆、哥哥、姐姐……他们都死在了那道惨绝人寰的密令下!全族上下几十口人,只有我娘,她逃出来了……”
“你娘?”
“是,我娘。外公为了救我娘,不惜用他的血洒满了我娘的全身,才让那些丧心病狂的人误以为娘死了,她才幸免一难。”
陆忆然想象着当时的场景,不禁偏过头去,闭上了眼。风潇月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前,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对着月儿道:“接着说。”
月儿吸了一口气:“后来我娘逃了出来,按照外公临终前的嘱托,一直往东逃,终于在越过了沙漠之后,来到了中原,一路上历尽千辛,幸亏最终被爹爹所救,才保住了性命。”
“原来如此,那西域王又是为何要杀你全家,而你又是怎么会成为了岭南王的人的?”风霁月不解地追问。
“娘说,外公自从从他爹爹那里接手了伊烟家族之后,为了让我族人免除病痛的折磨,毕生潜心研药,希望能够配制出一种能医百病的神药。但是其实外公也知道,世上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也配不出来,所以他只能尽力配出最好的药。不知是上天垂怜,还是有我祖先保佑,有一日外公召集了我伊烟家所有的人,告诉他们,他虽然没有配出那种药,但是却配出了另一种东西。毒药毒药,毒也是药的一种,他配出的不是别的,正是‘独一’。”
“原来‘独一’是你外公所配制出的。”
月儿点点头:“那是我外公的毕生心血,只是由于此药毒性强烈,解药配制起来极为不易,所以并没有告诉外人。也只有我族人知道,只要与解药一同服用了此毒,以后便会百毒不侵。”
“那后来又是怎么传出去的呢?”谷苍松早在二十年前就对此事好奇了。
月儿摇头:“我问过娘,可娘说她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突然有一天,家里来了好多好多陌生人,问外公是不是真的有那种药。由于毒药易配,可解药难求,所以外公并没有承认。但不知怎的,没过几日,外公发现毒药和解药都少了一半,外公大怒之下再次召集了所有族人,可没有人愿意承认是他拿了药。外公当时心想是自己族人,如果是他自己一时贪念服了,那既然一并拿了解药,应该也不要紧,便也没有再细究。只是未料到,数日之后,王上派人前来宣旨,说要嘉奖外公研制神药有功,外公才知道,那药竟然让人卖去了宫里,被王妃所服,还治好了王妃体内多年未完全解清的余毒!”
“总算那人并没有自私自利,那不也算是好事吗?西域王又为何要杀你全族呢?”风霁月道。
“不,恰恰相反。”月儿顿了顿,继续道,“王妃的病虽好,可却遭了人家的嫉妒。自那以后,王上几乎忘记了还有其他的侧妃,日日夜夜只流连于王妃的住处,久而久之,嫉恨她的人不在少数。终于有一夜,有人买通了杀手去杀她,王妃一死,王上怒极之下,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便抓出了幕后的真凶,当他知道一切都源于王妃病愈,他不仅派人凌迟了那个凶手,甚至还迁怒于我伊烟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