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抠不出来——
床板、桌角、墙壁,什么都没有,更没有那个人的一丝气息,全都是冰冷冷的,状若死物。
那个人甚至什么都没有留给他。
一句话都没有留给他。
一个字都没有留给他。
没有。
就连那个人出国的事情,他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他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人认为他不配知道。
那一瞬间,钟知全身发凉。
他什么都看不见,仓惶地在房间里站着,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该往哪里去。一个多月以来不敢面对的鲜血淋漓的事实终于被揭开,他如同当胸被砍出血,绝望到失去了所有的反应。
谢家几个被玻璃破裂的声音惊醒的下人冲进去时,看见的,就是少年立在那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用沾血的手胡乱擦着眼泪。他仿佛胃里在犯着痉挛,缓缓半蹲在地上,弯成虾米,快要将五脏六腑呕出来。
杨妈从没有见过哪个人哭得这么撕心裂肺。
也没见哪个人眼神这么凶狠过,仿佛浸了死气一般,黑沉沉的没有一丝亮光,里头全是想要拉着所有人下地狱的疯狂和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