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北盯着谢关雎,眼中压抑着深深的痛楚,他握住玻璃杯的手指几乎泛白,低声问:“为什么?你失去记忆后,只不过见过他短短几天,他到底做了什么,令你这么在意他?”

谢关雎也同样有些茫然,清澈的眼眸看着天花板上的灯,想了想,才说:“我觉得他很熟悉,好像的确是以前认识的。而且他是我醒过来第一个见到的人,他还从火灾中救了我……”

冯北胸腔中怒火在翻涌,声音冷了冷,问:“他是这么跟你说的,他说他在火灾中救了你?”

谢关雎点点头,问道:“难道不是吗?”

冯北无言以对。难不成要告诉眼前这个人,其实他是被自己连累了,才被火烧伤,在大火中窒息,甚至失去了记忆了吗?更何况自己做过的不止这些,还有那漫长的十来年里,将这个人的心意弃若敝履,冷漠地践踏——那么,当眼前这个人失去了对他的全部爱意,只是将他当做陌生人之后,还会原谅他所做过的这些吗?

若眼前这个人无法原谅他,甚至恨他,他没办法忍受。

他好不容易才认清自己的真心,回过头去,这个人为什么不在原地等他了呢?为什么说忘就能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他还没来得及拥有这个人,只是短暂两情相悦过那么一会儿……那远远不够。光是这个人忘了他,他就快要失去理智了。再让他永远失去这个人炙热的眼神、温柔的笑意、追逐的视线……再让这个人从他生命里消失……

他可能,会发疯的。

不知过了多久,谢关雎靠在床头,看起来像是昏昏欲睡了。

冯北起身关掉了灯,室内一片黑暗。他坐在床头,也并未再次试图去靠近眼前这个人。于黑暗中,他用视线无声地描摹着眼前这个人的轮廓,心脏缓缓跳动,也缓缓抽痛。

“睡吧,我会治好你,这次绝不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