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忍着怒意看着齐鸿伟, 道:“怎么,你这是心里还记着大嫂?也不知这事儿,你新娶的那个知不知道?呵,别说我跟你不一样,就算我真是去找大嫂有别的心思, 跟你有个屁的关系,大嫂已经跟你离婚了,刚刚你可别忘了, 那一桶脏水倒下来的感觉!”说着见齐鸿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也不管, 仍自顾自道:“先有村里的齐明, 现在又有南市的有钱人, 没了你, 大嫂有的是好男人可以选, 你有什么资格管你?”

“齐朝义!”齐鸿伟火冒三丈, 怒喝一声后,论起拳头就朝齐朝义打了去。

齐朝义没防备,被狠狠一拳打在了脸上, 因着还擦到了鼻子,顿时鼻血就流下来了。

齐鸿伟还不解气,仍继续要打。

可他哪里是干惯了农活的齐朝义的对手,齐朝义头一偏,一手握住他拳头,他愣是动都动不得了。他何曾在自家人这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想也没想就抡起另一只拳头。

只是这一拳他仍然没能打上去。

因为灶房动静过大,堂屋里本就没睡着的王凤英听见动静跑了过来,本来她还没当回事,毕竟她自信齐鸿伟打不过齐朝义,可是一朝齐朝义脸上看发现了血,这她哪里能忍,当即二话不说就冲上去,长长的指甲就在齐鸿伟脸上脖子里挠开了:“你个天杀的干什么呢,我们家孩子爸哪里对不住你了你要打他,你当哥哥的了不起啊,当哥哥的就能打弟弟啊,还有没有天理了这么欺负人!”

她一边骂着一边手上不停,很快就给齐鸿伟挠出了满脸的血痕,齐鸿伟又疼又气,控制不住的吼道:“你这个泼妇!你也不问问他齐朝义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

王凤英动作停下,看了齐朝义一眼,但都不用齐朝义开口,她就又骂道:“我呸!你别欺负人还要给别人按个错处,齐鸿伟你别对自己亲弟弟也这么不是玩意!”

齐鸿伟简直要气昏过去了,他脱口道:“晚上我去找丽云,大晚上的齐朝义也去了,你自己想想他要干什么!”

王凤英又看了齐朝义一眼,然后气得双手齐上,在齐鸿伟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狠狠一次挠了他两边脸:“你个畜生玩意儿,你以为他是你啊,这么不要脸的事也能干出来!他那不过是觉得我们家三个孩子一人得了大嫂两块钱的压岁钱心里过意不去,因着我抠门不想他还,所以趁我不注意偷偷去想给舒舒几个压岁钱的,你个畜生玩意,自己亲闺女自己不疼,还不兴我们这做二叔二婶的疼了?我丽云姐也真是倒了血霉了,嫁了你这么个畜生,这都离婚了你还往她身上泼脏水,你是不是男人啊?你自己干了什么不要脸的事,那薛莉莉肚子里的孩子到底几个月了,你以为咱们齐家村人人都是瞎子看不出来啊?”齐朝义没说出她抠门不想给压岁钱的事儿,她自己倒是毫不忌讳的说了。

齐鸿伟被骂的狗血喷头,偏偏薛莉莉肚子里的孩子的确是在他们还没结婚的时候就怀上了,再加上他留下也根本不是齐朝义夫妻俩的对手,最后只得气呼呼的走了。

他一走,王凤英本是想骂齐朝义的,就算她相信他没有歪心思,可那到底是自家的钱啊。只是看着齐朝义脸上的血,神色也恹恹的,到底是心疼自家男人多些,因此什么都没说,赶紧打了水给他洗去了。

齐鸿伟回了那边老宅,齐老爹齐老娘都已经歇下了,且这事儿他也实在没脸去说,最后回了屋只在被薛莉莉烦的不行的情况下透露了于他有利的两句,因此倒是叫薛莉莉恨上了王凤英,后来跟王凤英有了许多的不愉快,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说到陈丽云这里,哪怕今儿算是收拾了齐鸿伟,但她依然不大开心,这么个恶心人,想着以后逢年过节的都还要遇上,她心里就反胃。于是这一晚她愣是做针线到快十二点,她想多赚点儿钱,好早些去镇上甚至是去县里买房子,且不管是镇上还是县里,对孩子的教育肯定都比在乡下好的。

大年初二,当地风俗娘家该来人带亲戚了,只不过因着陈家老太太没的早,陈家出嫁的几个女儿便都年前回去,年后一般都是不回去的。倒是孩子们有的会被表哥们带回去玩几天,但陈丽云家的三个孩子,便是舒舒畅畅都还小,且又是女孩子和陈大哥家的两个儿子玩不到一块去,因此年年便都也不去的。

今年陈丽云仍没打算叫她们去,说起来如今舒舒已经八岁了,在乡下来说那的的确确是家里的小帮手能做许多事了,但因着这半年就没一天离了陈丽云视线的,所以眼下她还真不放心叫孩子去娘家。因此如往常一样,陈大哥家两个儿子,陈丽红家的方磊和方静,一人得了个装了十块钱压岁钱的红包,又热热闹闹吃了顿丰盛的午饭,陈丽云就把四个孩子送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