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丽容的困意早没了,虽然没起来,但眼睛却早已睁得极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难不成想叫樱樱跟了周一鸣那王八蛋?”

夏维明道:“要是周青柏考不上大学,而周一鸣却能考上,跟了他不也挺好的?嫁一个大学生,以后周一鸣分配工作在城里了,那樱樱不也能跟着去吃香喝辣?总比现在大热天的在镇上那破饭馆累死累活好吧?对她好,对她以后的孩子好,对咱们,对小康也一样好啊!”

严丽容一骨碌翻身坐起,气道:“那焦琴琴呢?结婚当天周一鸣那王八蛋就跟焦琴琴滚在一起了,你是不是失忆了啊?都这样了还叫樱樱跟周一鸣,你当樱樱是什么?你……你这人,你还是不是樱樱亲爸啊?有你这……啊!”

严丽容话没说完,脸上就被狠狠打了一巴掌。

夏维明打完了手还抬着做再打的架势:“你胡说什么?我不是樱樱亲爸,那谁是她亲爸?还是说你表面上老实的跟我过日子,背地里却去偷人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脸颊火辣辣的疼,可严丽容更愤怒,她抬起一巴掌也打过去。

夏维明才不是老实挨打的人,他一下子跳下床,拎着严丽容手臂直接把人推翻在床上了:“怎么,我说中了你狗急跳墙了?我告诉你严丽容,你要再乱说这种话,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严丽容也四十多的人了,先是被用力打了一巴掌,再是被直接掀翻在床,愤怒之下晕眩的感觉就更明显,她剧烈地喘着气,好半天才说道:“夏维明,你还是不是人,我严丽容嫁给你快二十年,我什么样你不知道啊?”

夏维明站在床下,语气没有半点变化:“我知道,那也得你别乱说话!”

严丽容还真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我哪里说错了?周一鸣那是什么东西,长眼睛的都知道!你要是真的疼樱樱,你盼着樱樱离他远远的还差不多,怎么可能叫樱樱跟着他?再说了,樱樱现在哪里过的差了,青柏人不错,现在两人又去镇上开饭店了,生意都做了起来,这日子怎么就能差了?”

“我是为樱樱好!正因为我在乡下种地过了一辈子苦日子,可老二却因为读了两年书就能过得这么好,所以我才知道读书的重要性,知道怎么选择对樱樱最好!”夏维明有些气急败坏,“你个臭老娘们,不懂你就别说,要是你敢在樱樱面前这么乱说,看老子不打死你!”

放完狠话,夏维明气呼呼拉开门出去了。

这样的吵架打架严丽容这辈子也不是第一次经历,她没放在心上,爬起来打了凉水用毛巾冷敷着,就去床头枕头底下掏出个包好的手帕来。因为一早就知道夏维明重男轻女,所以从有夏樱开始严丽容就偷偷存私房钱了,只她不当家,所以多年下来也没存上多少,上回几乎全部都给了夏樱,现在手里拢共也就只有二十块钱了。

少是少了点,但马上粮食就要下来了,她偷也能偷点儿去卖。

最少,也得凑够一百再给樱樱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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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家的情况夏樱并不知道,不过夏维明来这一趟,却也叫她警惕起来了。她想叫她妈离婚,可是用什么法子却没想好,尤其是现在她和周青柏这边忽悠住了她爸,她爸如果不像前世那样过份的话,她妈肯定不会离婚的。

毕竟,这年头离婚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

可她爸如果过份,第一个遭罪的肯定就是她妈,她又舍不得。不能由她出面来刺激她爸,于是这事儿就成了个死结,她琢磨着哪天回去探探她妈口风再说。

不出夏樱所料,小饭馆生意的确不差,第二天明明不是赶集的日子,却也有人过来点馄饨或者水饺。什么年代都不缺重口腹之欲的人,即便这会儿大部分人都没钱,但却也有极少数人有钱,或者是能舍得钱的。

夏樱这边忙着,没关注的情况下,高考就结束了。

这一次周一鸣自然参加了高考,不过考完后却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和班里几个成绩不错又相处不错的同学约好了去吃饭。考完试大家感觉都不错,平时又都成绩挺好,周一鸣估摸着最差的都能考上大专,既然是这样,那这帮人当然得交好了。

都是一批精英,打好交道,以后说不定就能用上。

有和他想法一样的,也有纯粹舍不得毕业舍不得同学的,于是一拍即合,决定来镇上街头苏家饭馆点几个菜吃一顿散伙饭。结果七八个少年呼啦啦过来了,却发现饭馆换名儿了,不仅换了名,还好像装修了一番,窗明几净的叫人一看就喜欢,很适合他们的身份。

进了店,才发现并没人在,周一鸣以为这还是苏爱军开的,因此就主动往后院走叫人:“老板在吗?吃饭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