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怒瞪着夏维明,气得浑身发抖也想不出反驳的话。
周家老爷子干瘦的手一抬,狠狠拍在了周正膝盖窝:“你混说什么呢?你家媳妇犯了错,你还有理了?你给我好好认个错,不管夏家有什么要求,只要能办到,你就全给我答应了!”
全答应?
他疯了不成!
周正正要反驳,夏维新先一步道:“老爷子瞧你这话说的,我们夏家能有什么要求,我大哥刚不是已经说了吗,我们夏家没要求。我们只是为着孩子来的,如果亲家真是无所谓青柏这个儿子的话,那我们就把人带走了,以后建房子我们夏家来建,以后考大学读书钱我们夏家来出。孩子是个好孩子,我们只当又多个儿子好了,只是还希望亲家能说句话,别以后瞧着青柏有大出息了,到时候再黏上来。”
夏维新是一个脏字都没说,但却里里外外都骂了人。
夏维明就直接多了:“对!立个字据出来!白纸黑字写清楚了,不然能干出逼儿媳妇拿嫁妆出来给另一个儿子用的人家,我可不相信!”
周正那个气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真有冲动叫周青柏滚蛋算了。
可不能啊,人家欺负到门口了,他要是真这么说,周青柏会不会真滚蛋先不提,光是别人的指指点点他就受不住。偏心偏到把一个儿子赶出家门,无能到让儿子只能去岳父家做上门女婿,这每一样都是对他的侮辱啊。
不止他,就是一鸣,以后也同样要被人指指点点了。
“胡说什么,青柏是我儿子,我怎么无所谓了?我供他吃供他喝,养他到这么大,你们说要走就要走,你们倒是聪明呢?”周正气道:“我哪里不疼他了,不照样给他花钱娶了媳妇,不照样给他腾出正房,不……”
“花钱娶了媳妇?花什么钱了?周青柏娶媳妇的彩礼钱,我们夏家可没收到!”夏维明是豁得出去的,明明是他不要的,现在却拿出来攻击周正了,“真要说起来,这彩礼钱你们周家确实得给,也不要你们多给,就按着旁人家的来给个三百块意思意思就行了。放心,这钱我一毛不拿,你都给两个孩子,两孩子过日子不能缺钱,尤其是青柏还要重新读书,接下来怕是也没时间赚钱了。”
三……还要三百块钱?
周正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已经气不起来了,手一抬就想撵周青柏滚蛋。
“呵呵,按说该给,的确是该给。”周家老爷子拍了周正一巴掌,道:“但是这也得看实际情况不是,周家现在是真没钱,这三百块也是真拿不出来。不然这样,这家里东西你们看着什么好,我做主,叫周正都给青柏两口子,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农家破院,能有什么好东西,这话还不够恶心人的呢。
夏维明气道:“没钱你们周家娶什么媳妇,你们就是这样娶媳妇的啊,彩礼钱都扣着不给,这是真疼儿子还是假疼儿子,就不怕人家把姑娘要回去,回头你儿子再想找找不到?”
虽说这年头风言风语对姑娘家伤害大,但再大,寡妇都好再嫁何况是个没有生养的姑娘家。反倒是那种家里很穷的人家,有那男人三四十没讨到媳妇的多的是,周家那么区别对待,经过这事周青柏再想找还真不是容易事。
可向美兰又不在乎这个,周青柏打一辈子光棍她也无所谓啊!
她一脚踏入门内,张口就要说彩礼钱是夏家自己不要的,现在想要没门,不高兴那就把闺女带回去好了!
只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周正就已经转脸怒瞪向她:“你进来干什么,出去!”还不忘给她使眼色,这话不能说,现在都还捂着盖着没说他们周家骗亲的事呢,这要真说了,回头最少也是一顿架要打。
打架他还真不怕,夏家村有人,他们周家村也有人。
可一鸣还在村里呢,打到一鸣怎么办?
不在村里也一样,夏家人可以找去学校,在学校打了一鸣怎么办?
玉石不能和瓦砾比啊,在周正眼中,周一鸣就是碰不得的玉石。
张静一看不好,男人不了解女人,女人却了解,她一看向美兰的样子就知道不能给说话机会。因此立刻道:“大哥,现在就不说这些了,咱们姑娘已经嫁了,青柏虽说有点儿愚孝,但我瞧着人品却是很好的,眼下两孩子已经成了夫妻,咱们只盼着孩子好,其他的就不说了。”
周家老爷子万万没想到夏家这边居然还有如此明事理的,听她叫夏维明大哥猜出了她身份,便忍不住有些激动的道:“是这个理,是这个理没错!现在什么都没有两个孩子重要,咱们一辈子辛辛苦苦不就是为了孩子的吗,夏家二婶,你说,你这里是个什么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