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扎着要起来，乐成敏看出了我的意图，忙阻止我，“贺侧……贺莲，你不要起来了。你生病了，不用行礼！”

齐湛什么话都没说。

我没有下床，但是仍然挣扎着在床上做了个跪倒磕头的动作，“民妇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不等他们喊免礼，我又招手叫小二过来。小二已经有点吓傻了，但是我招手叫他来，他忙得又傻傻的跑了过来，顺着我的意思跪地磕头，拜见这个世上最尊贵的两个人。

“免礼免礼！”乐成敏忙说道，看看我又看看小二，然后笑了，“这位便是你的夫君吗？你在信里写的我都看了，我还以为你要和他一起出去跑生意涨见识呢，今儿也是想着碰运气才来的，没想到真的见到你了。”

是，我还是自私不敢承认错误的。

我没有告诉乐成敏当初的真相，我只是知道她对我心存愧疚，于是我写了一封信。告诉她我嫁了人，夫君是个做南北货生意的商人，我常常要跟着他走南闯北，涨了不少的见识。我告诉她，我很幸福，我的夫君没有在意我额头上那丑陋的疤痕，也请她不要再记挂我了。

小二愣住了，看看我不敢回话。

我怕他漏出破绽，忙拉了他的手，把他拉起来，让他坐在床边。然后我在乐成敏和齐湛的眼皮子底下，靠在了小二的肩头，装作很甜蜜的笑道：“嗯，他就是我的夫君。冬日里我们都回来了，因为要陪婆婆。不过明年也不一定出去了，这小小酒楼婆婆一个人忙不过来，而且，我们也打算要一个孩子了。”

听到孩子，乐成敏眼睛一亮。

那是身为准母亲才有的兴奋与激动，她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拉了齐湛的手，“我也有了身子了，明年夏天就要有小宝宝了。你肯定是比我晚的，到时候稳婆医婆我都帮你寻了来，等你生了宝宝，也带着去宫里看我。”

这个傻子啊！

我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

看着她这么单纯的样子，我想到了我离开皇宫的那一夜，她抱着我的袖子哭得不行，又是道歉又是舍不得。她原本就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后来看着倒是聪明了不少，可因为对于我的愧疚，在我面前却是一点脑子也不用了。

我又看了看齐湛，他看我的时候眼神我看不懂，但他看乐成敏的时候，却是满满的爱意。也是，有齐湛保护她就够了，她要那么聪明做什么，这样单纯善良就很好。

“不用了皇后娘娘，我婆婆对于这方面很擅长，到时候我生产有我婆婆就可以了。”我拒绝了她。她太单纯太干净，我一点儿也不想和她再有牵连，因为那样会显得我太卑鄙了。

乐成敏还要说什么，齐湛先开了口，“好了，你想来看贺小姐也看过了，倒是你想看的花灯，咱们再不去就要看不到了。”

他说完看了我一眼，眼底神色莫名，我看不大懂。

“啊，对！”乐成敏笑着跟我道别：“贺莲，我们要走了，你好好养病，等下回有空了我们再来看你。”

我点点头，又跪在床上对着他们磕了个头。

他们走了很久，我才发现我的手居然一直被小二握着。我动了动，想要把手抽回来，小二却忽然抓紧了我的手。他转身看着我，神色有着难得的郑重，语气也奇异的温柔了起来，“掌柜的，要不，你就和我成亲吧！”

我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又再次开口了，“我会对你好的，很好很好很好，就像方才的皇帝对皇后娘娘一样！”帝后恩爱的传言民间很盛行，小二也知道不少，他说道：“我虽然没有皇帝的地位和权势，可我会像他一样，一生一世都只对你一个人好，一辈子只有你一个，赚多多的钱，都给你一个人花，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我都听你的！”

听他说这些，我忽然有些想要哭。

拒绝的话在嘴边饶了好几遍，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小二却是只当我答应了他，猛地一把将我按在胸口，紧紧的抱住了我。

小二的怀抱很温暖，我犹豫了一下，就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死不了，回不去，那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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