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氏叹了一口气,也不敢再生气了,只是想着方才李妈妈说的话,心里还是难过万分。
“太太……”李妈妈见她神情不大对,忙颤声叫道。
李妈妈到底也是太在意她了,小宋氏以前为李妈妈这点高兴,可现在,突然觉着这点不大好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才无奈的道:“李妈妈,你待我好,一心想着我,我都是知道的。可是你也要记住,你是母亲为了嘉儿才给我的,若说主子,你的主子也该是嘉儿,而不是我。另外,你如今在周家当差,你拿的便是周家的月例,嘉儿是周家的小姐,你更应该对她尊敬,对她好,万万不该私底下说这样的话!”
李妈妈想说,我拿的月例哪里是周家的,这分明是宋家给您的陪嫁。可看着小宋氏这个样子,她又不敢多说,只好胡乱的点了点头。
小宋氏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几分,可现在实在是没精力和她说了,遂摆摆手,把人撵了出去。
李妈妈直接去了一层的厨房。
结果一问,大夫开的药一样也没有,不由得就着急了,心中也起了怨怪的心思。
这太太是被她惹气了动了胎气的,可梁大爷这么久不让人把药材送来,若是耽搁了太太喝药,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不是她的错了么?二小姐被刺伤就有许多的药,怎么太太都快小产了,药材却还准备不齐全呢?
她一脸郁色的坐在厨房的小凳子上生闷气。
过了一刻钟左右,玉秋才脚步冲冲走了进来,看到李妈妈坐在这里,诧异的道:“妈妈怎么在这里坐着?太太身边没人,我来熬药,您快去看着吧!”
“什么药?”李妈妈走过去,从玉秋手里拿了药过来。
玉秋笑着解释道:“是陈小爷叫人立刻去镇上抓的药,按着老大夫的方子抓来的,正好这会儿赶快熬了,好早点给太太送去。”太太没事,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也高兴。
“我来吧,你毛手毛脚的,哪里能熬好。”李妈妈说道,自己先动起手来,可还是忍不住跟玉秋抱怨道:“怎么抓个药,这么久才抓来啊。”
玉秋觉得李妈妈这两日态度不大好,只不过她一向听李妈妈的话,也没有多想,只是把方才看见那侍卫的情形给说了,“这现抓药哪里能快得了,那侍卫已经是动作够快的了,深秋的天,还是在水上的早晨,我方才瞧着他一头脸的汗,怕是衣裳都湿透了呢。”又道:“既然您在这熬药,那我先去太太身边守着,免得太太想要个什么了没人在。”
见玉秋脚步匆匆的走了,李妈妈撇撇嘴,却是什么也没说。
老大夫梁明之没有放走,一直留在船上。
有他在,小宋氏又喝了药,睡了一觉后脸色就好多了。
可意嘉这边却还是昏迷不醒,老大夫看过后也给开了药方,翠竹熬好后,和白露一起端了进去,准备给意嘉喂药。
意嘉趴在梁明之怀里,一点儿意识也没有,药放到了嘴边,还没往里喂呢就流了大半出来。便是好不容易喂进去了,也顺着嘴角流出来,落到了脖颈里,把粉色的中衣给染脏了。
梁明之看这样也不是法子,若是喂不进去药,这伤怎么能好。何况距离杭州府最快也还得七八日的功夫呢。他伸手接过药碗,道:“你们先下去吧,我来喂她。”
白露犹疑的看向梁明之,这,这怎么喂?
她和翠竹两个人都喂不好,梁大爷一个人怎么喂?
翠竹不敢忤逆主子的意思,也不去多想主子是打算什么喂法,拉了不动的白露就走了出去。
梁明之抱着人,把人调转成躺在怀里的姿势,小心的避过她右肩的伤口,这才用勺子舀了一勺子药,放到了她的嘴边。轻声哄道:“来,意嘉,把药喝了。”
意嘉一点意识也没有,自然喝不进去。
梁明之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喝了药,然后渡给她。好不容易,才将小半碗药给喂完,梁明之自己也弄了个大汗淋漓了。想要起身去洗洗,偏意嘉虽然躺着了,可一双手抓着他的衣袖,仍然死死的不肯松开。
罢了,反正她昏迷不醒,自己便是形象糟糕了一些,她也不知道。梁明之自我安慰了一回,便安心的抱着她靠在了床柱上阖上了眼睛。
接下来两三天,意嘉一直没有醒过来,梁明之这才彻底着急了。原本她的伤势没伤在要害上,又有老大夫说不碍事的话,他虽然心疼,可也没有太多的担心。可过了四日了,她还是昏迷不醒,他哪里还能坐得住。忙叫陈安发了信出去,要在下一个城停下来,叫他立刻找了好大夫过去。
水路行船第五日,几人在一座不小的城池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