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不好了,难不成大房还能得着好?
不得不说,他真是误会冉氏了。
作为后宅女眷,冉氏对这一条虽然听说过,但觉得只要她不说,这还没有接客的王姣娘是瘦马的事情自然是传不出去的。她当初找王姣娘来,一是因为王姣娘漂亮,二是因为瘦马出身,自然是有哄男人的手段。最重要的,是可以早早安排着给她喝了断子汤,这样一举好几德的事情,她当然愿意做了。
等冉氏扶着林二家的匆匆赶到上房的时候,王姣娘以及那对冒充的婆媳,统统都跪在了上房的地上。而边上的周成延小宋氏以及周老太太,个个沉着脸,压抑着怒火。
冉氏一进门就凉了心,原准备着辩驳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是扑到地上哭道:“母亲,媳妇一时大意被人蒙蔽了,差点害了二叔。这全是我一个人的错,母亲要打要罚,媳妇悉听尊便。”又不顾脸面,直接转头对着周成延和小宋氏也咚咚磕了两个响头,“二弟,二弟妹,这事儿是我对不住你们,你们不管怎么对我我都是罪有应得。只是有一事我必须得说清楚,我并不是成心要对你们如何的,起初我被蒙蔽接了这王姣娘过来,可是后面想悔过已然来不及。只我想着,只要这王姣娘不出府,我和她都不提起这事,外面人自然不会知道,也不会对二弟造成什么影响的。”
她一进门就认错,还态度这么好,叫周老太太到底心软了些。这个媳妇娶进门也十好几年了,真要说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大的过错。
这次的事儿虽做的不对,可也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不是吗?但如果她现在硬逼着老大休妻的话,那她留下的三个孩子可怎么办?宣哥儿名声虽然有了影响,可到底宣哥儿自小就聪明,日后即使不入仕,其他方面也自有一番成就。齐哥儿也是个好孩子,再有涵姐儿也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若是休了冉氏,那这亲事可就成了难题,到底是疼了十三年的长孙女,老太太心底还是记挂着的。
而最重要的,是长子年纪也不小了,又没有什么能力和家底,这个样子即使休了冉氏,又能娶到什么样的媳妇呢?
想到这里,看向周成延的目光里便有了一丝哀求。
冉氏虽然认了错,可却话中有话,到底是如何蒙蔽的,又是被谁蒙蔽的,都没有说清楚。可母亲都这样了,他还怎么好问下去。
而且,就算他可以忘记早些年大嫂对他的帮助,可大哥到底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他揪着不放,只会彻底寒了母亲的心。
于是只好大事化小。
两个冒充的人被扭送去了侍郎府冉志峰那里,冉氏送回了王姣娘的身契,周成延吩咐小宋氏给王姣娘备了点钱,直接把人送出了府。
意嘉履行承诺,把王姣娘送到了母亲陪嫁的庄子上,后来这王姣娘便嫁给了庄头,此为后话在此就不提了。
不过四五日,这样大的事情就解决了。
周成迟知道后虽然气恼,可到底也没拿冉氏如何,不过倒是更由着性子来了。平日里不是去胡姨娘屋里就是留宿在外头,冉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可是也没敢多说什么。
想到自己的三个孩子,这事情过后,冉氏着实在屋里好好养起了身子。从此之后她只为孩子而活,周成迟那里,她再也不会上心了。等到她把身子养好,就得帮女儿相看亲事,二儿子这段时间天天勤学苦读,冉氏也想着到时候看看是不是把儿子送到远一些的地方读书去。说到底儿子还小,那些坏名声也传不了几年,等到十七八岁再去参加科考,也许到时候那些传言早就没了。
冉氏记着孩子,倒是再也没找过二房的麻烦了。
意嘉对这个结果不能说满意,但是也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祖母在,父亲的性子,无论如何都不会做的太过的。
倒是事情解决,她闲下来后,心底对梁明之的恐惧也渐渐浮了起来。
好在,自从那日走后,梁明之便一直没有来过。
能够不和他面对面,这已经是意嘉目前觉得最好最好的事情了。
而梁明之,则是临时接了襄王的信息,赶去了避暑山庄。
太子齐贺酒醉骑马,马受惊狂奔将其甩了下来,伤到了腰。所有太医对于他的情况素手无策,说是他的下半生,大概就只能躺着过了。作为未来的储君,当今圣上最满意的接班人,这个结果他接受不了,帝后接受不了,就是朝中一众大臣也接受不了。
一时间避暑山庄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襄王齐湛是当今皇后的嫡幼子,排行第五,太子齐贺是他亲大哥,此时他自然要尽一份力。想到梁明之曾说过,给他治好身上毒的师傅也是位神医,而那位神医如今正住在安平侯府的庄子上安享晚年,齐湛便来信叫梁明之带了那神医过去给太子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