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张氏从后抱住周励的腰,哭着道:“咱们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啊!他的伤还没好,可不能就这么再打啦!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怎么活啊?”
周励不忍心推开妻子,怒问周南辰道:“说,你去哪里了?”
周南辰看着旁边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春来,掩住了浓浓地愧疚之情。可是当下该怎么办啊,说实话,肯定要被打,不说实话,又骗不过这个将军老爹,结果可能会被打的更惨。
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明明大家都三十多岁,差别为什么这样大?
张氏哭着嗓子道:“南辰,你就告诉你爹吧,是不是桂平骗你出去了?你说出来,娘帮你整治桂平!”
“夫人,小的冤枉啊!”早在周南辰下跪时桂平就默默跪在了他身后,听了张氏的话,忙露了脸,哭着喊冤。
“爹,这是关于儿子未来的大事,我要单独和爹说。”周南辰盯着满脸铁青的周励,鼓足勇气开了口。
第一次见儿子这么慎重的样子,周励有点犹豫,张氏忙夺了周励手中的大板递给旁边服侍的人。劝道:“老爷,听听南辰怎么说吧,他一定是有重要原因才会出去的。”
周励冷哼一声,转身就往里屋走,走了几步见后面没动静,瞪了眼周南辰,“还不滚进来,等着老子去请你啊?”
周南辰忙从地上爬起来,乖乖地跟着周励进去了,人一进去,立马回身关了门。这事儿,还是别叫母亲知道的好,不然说不定又要起什么幺蛾子。
周励坐在上首,面色不善,“说吧,什么大事?”
周南辰也不敢坐,乖乖站着,偷看了眼周励的脸色,才开口道:“儿子不敢隐瞒父亲大人,儿子是趁夜去了陶大人府上。”
周励平缓的面色忽然紧起来,“你半夜三更去陶大人府上做什么?夜探官员宅邸,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周南辰忙跪了下来,一边想着解释的话一边还在感叹,来了古代下跪跟吃饭一样频繁真的好吗?自己可是堂堂大将军之子啊!
“儿子也实在不想去,可是不得不去。儿子问父亲,好男儿应当如何?”周南辰不解释,先抛了话头给周励。
周励毫不犹豫,张口就道:“好男儿自当保家卫国,建功立业,为我大成国保驾护航!”
周南辰拍了拍胸口,呼出一口气,又继续问,“那父亲觉得儿子做的如何?”
周励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脸的不屑,“你?你如今丢人这事倒做的好,当今圣上都有所耳闻!”周励想起散朝后,当今圣上跟自己闲谈时,提起自己儿子时语气里的打趣,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又涌上来了。
“父亲说的极是!沧海可填山可移,好男儿志也在于此。如今儿子年仅十五,正是拼搏的好时候,自当走四方路,看四方土,为着一个伟大的目标去奋斗,去努力!而不是像现在,去谈婚论嫁扰乱心绪。再说陶二小姐年仅十岁,陶大人官至三品,想要什么样的乘龙快婿没有?看上我,无非是因为父亲!”周南辰直视周励,目光如炬,满身正气,“儿子不能答应这桩婚事,一来儿子不想借父亲的势,二来也不想父亲丢人。若是人家看上我,只是因为我是父亲的儿子,那儿子实在愧对父亲!”
周南辰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周励听在耳里,看在眼里,只觉得往日混不吝的儿子终于长大了,不由满心感触,撒下一把老泪。激动地上前扶起了周南辰来,“好,说得好!如此才不愧是我周励的儿子!”
“至于婚事?”周励皱着眉头道:“我属意的是陶家大小姐,她今年十二岁,与你年纪也相当。不过既然你有此番心思,这婚事暂且丢开也罢,你不用想太多,为父明日就将你带去军营好好操练,待你功成名就之时,为夫定给你找一位配得上你的世家小姐!”
周南辰惊呼出声,“爹!”
周励一眼看去,一接触那锐利的眼神,周南辰立马蔫了,咬牙切齿道:“爹说的是!”
“好好休息,明日早些起来!”周励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乐呵呵地开了门走了出去。
张氏见屋里没有腥风暴雨,而是老爷笑呵呵的走了出来,忙要往里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周励一把拉过妻子,满含骄傲道:“儿子长大了!走,让他好好休息,咱们先回去。”
院子里的人呼啦啦走了一半,桂平不知道从哪里找了药端了水,正揭了春来血淋淋的衣衫,给他清洗上药。周南辰默默跟在旁边要帮着打下手,直吓得桂平连连摆手,“少爷,您,您回去歇着吧,不然夫人看见了,小的又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