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也都是各有心思,听了老太太这话忙行礼退了出来。

薛子瑾跟着他们回了畅怡轩。

薛建邺坐在上首,沉声问道:“今天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子瑾却忽然站起来,朝着薛建邺和蒋兰欣深深福了福身子,“小妹多谢大哥大嫂,若不是之前你们提醒我今天要小心二嫂,怕是我也没那么警觉,”忽然想到自己根本不会水,若是今日稀里糊涂的,很可能掉进荷花池里的就是自己。那么不管是蒋大爷救了自己,还是那小厮救了自己,自己都将是个笑柄,薛子瑾顿了顿,脸上浮现一抹厉色,“若是稀里糊涂的被推下了水,怕现在整个锦州城都在笑话我了,也连累了蒋大爷和大嫂的娘家。”

没有外人,薛子瑾就不好再喊表哥和舅母了,毕竟自己是个什么身份,自己还是清楚的。

蒋兰欣上前扶了薛子瑾,责备道:“你既知道冯氏不怀好意,你还大着胆子跟过去,若是你真的掉进了荷花池,这辈子可就悔了!”

薛子瑾听了这话,鼻子一酸,险些就要落了泪。自己何德何能,大嫂竟然这样对自己好,担心这事儿发生,却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娘家。

“她哪里知道,我有一身武艺呢,就算今儿推我的是一个男子,我也是有法子逃开的。”薛子瑾顺着兰欣,坐到了椅子上,忽然想到下午那会在柳树下箍住自己的男子,脸色有些发白。要是冯氏真找了那样身手的人来害自己,还真是没办法控制,不由得有些后怕起来。

薛建邺看了眼她的神色,也知道她是有些后怕了,面色稍缓。虽然他和这个妹妹其实并没什么关系,之前帮烟霞姨娘,也不过是为了能有个人挡在自己前面,让蒋氏一时没功夫对付自己。可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他倒是真的喜欢了薛子瑾这个姑娘,聪明,懂进退,而且没有坏心。自从知道蒋氏和冯氏的真面目,薛建邺就越发觉得,在这样的人家,没有坏心的人才是难得。

“亏得冯氏小看了你,若是荷花池边等你的不是翠露,而是个练家子,看你还能这么好运!”薛建邺忍不住训斥这个便宜妹妹,见她低了头,脸上露出悲伤,知道她是想起自己的身份来,又想到自己,不也是寸步难行么。心下怜惜,“你不要同她斗,你暂时奈何不了她的,而且你这一两年就要出嫁,她现在协助母亲管家,要是想在你出嫁这事上做文章,你也奈何不了。而且还有你姨娘,你选择抱紧老太太的腿是正确的,今天这事情也暂时别跟你姨娘说,爱女心切,难保她不会做了傻事。来日方长,她冯氏曾用毒药害我成如今这个样子,就算不为你,我也不会放过她的。”

薛子瑾眼中的泪终是没忍住落了下来,大嫂和大哥,都是真的关心自己。只是,她听到薛建邺说如今只能坐轮椅,竟然是冯氏下毒害成的。不由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薛建邺,“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你是……”

你是庶子,不可能承爵做下一任侯爷,她为什么要下毒害你?这样伤人的话,她不敢问,也不忍心问。

薛建邺却懂她的心思,仿佛跟自己无关般,淡淡一笑,“她是疯子,人怎么能同疯子讲道理?”

蒋氏和冯氏,都是疯子。自己原来并没有想怎么她们,可是从今天薛子瑾的事情看来,她们连一个庶女都容不下,那以后又岂会有自己的好日子过?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薛子瑾没一会就走了,蒋兰欣知道她还要赶回去和姨娘说话,第一次带她出府见客,想必姨娘也是很担心的。

因为中午宴席,其实两人都没有好好吃东西,那样的场合,多得是应酬,哪有人能在宴席上吃好喝好的?到了晚饭,刘妈妈便特意做了好几样夫妻二人喜欢的菜色,可发生这样的事情,两人又哪能吃得下去。不过随意吃了几筷子,就叫撤了下去。

用过饭,两人又坐到了一起,蒋兰欣将下午发生的事情细细说给了薛建邺听,说到最后,两人都觉得冯氏有点丧心病狂。

眼瞅着快到睡觉的时辰了,刘妈妈却端了两碗汤过来,一碗递给了兰欣,另一碗却是笑眯眯送到了薛建邺跟前。“大少爷,今儿晚上你们都没好好用饭,这样可不行。您身子刚好了些,可不敢这么大意的,这是我老婆子熬了两个时辰的鸡汤,您和大少奶奶一人喝一碗,对身体好。”

蒋兰欣此刻又有点饿,闻言笑道:“是啊,肚子还真有些饿了。说着话捧起了自己的那碗鸡汤,慢慢喝了起来。

薛建邺虽然并不饿,但也不想拂了刘妈妈的好意,刘妈妈这段时间的悉心照顾,他还是看得出来的。虽然他也知道,刘妈妈真正忠心的人是兰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