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怔忡片刻,踉跄着朝满脸期盼却怯步不前的少年走去:“不凡?不凡啊……”

他的手指穿过王不凡对身体,扑在书桌上,王不凡去拉他,同样徒劳。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啊!”李老师扶着课桌,老泪纵横:“我后悔啊,我当时就该拦着,我怎么就让他们把你带走了……”

“老师……”王不凡嚎啕大哭,像是要哭尽所有委屈:“老师,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他没有后悔自杀,他厌恶极了身体里的血液和那一身血肉,只要想到这是那对夫妻赋予他的,他就觉得自己恶心透了。

但他很后悔,不该在学校自杀,他眼睁睁看着那对无耻的夫妻用他的死相要挟,逼迫学校赔钱。

遇见这种事,学校本打算息事宁人,结果那对夫妻不依不饶,狮子大开口,最后逼急了学校,直接报警,告他们虐待。

他的尸体上,还残留着被暴打过后的伤痕,又有邻居作证,这才让那对无耻的夫妻无奈退却。

但他的老师,却因为他的死耿耿于怀,直接从学校辞职,告别了他热爱的讲台。

师生俩恨不能抱头痛哭,阮北看得心酸,秦固不愿他过多遭受这些负面情绪浸染,拉着他往外走,关上教室门:“让他们自己好好聊聊。”

他们守在门外,隐约能听见里面的动静,哭声渐止,然后是谈话声。

“我渴了,帮我买瓶水。”秦固找借口支使阮北做别的事转移注意力。

“好,要冰的吗?雪糕吃不吃?”阮北揉了揉眼,语气有气无力。

“要冰,不吃雪糕,太甜了。”

阮北顶着大太阳跑出去,没一会儿拎回来一塑料袋的水。

“怎么买这么多?”秦固看见里面有四瓶矿泉水,还有一支雪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