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未曾派弟子清理精怪?这怎么可能?沈拂星几乎立即就想辩驳。

但是突然想起近十年师尊由于久居掌道期无法突破,云不匀二十年前入问道期,声望正是如日中天之时,宗中诸多事务交于他手,包括派遣弟子前往留仙镇清理精怪。

以云不匀连不是他门下的沈拂星都嫌弃浪费宗门粮食、废物没资格待在云来仙宗来看,十年都未向镇上输送弟子,也不是不可能。

更甚至,对方觉得这些镇民死了都不可惜也是极有可能的。

沈拂星反驳的话咽回了肚子里,但是对于魔族竟然成了留仙镇的护镇之人依旧感到不可思议,尤其是对方挑选的时机过于巧合。

八年,又见八年。

沈拂星正是八年前穿越而来,一来就被断定成了人族机缘。

魔族的到来,和他的穿越究竟有何关系?他这个所谓的机缘,又将应验到哪里?

沈拂星满肚子疑问,却无人可以解答,他忍不住多问了几句:“这位……这尊石像,可是银皎仙子仙法所制?看上去甚为灵动,仿佛若真人。”

“呵呵,这倒不是,这是镇上雕刻技术最好的张匠人雕刻的,听闻他在雕刻这尊雕像之时,如醍醐灌顶,灵感如潮,雕刻时不仅不累,反而精神抖擞,雕刻出来的石像也特别真实。”镇民没有因为沈拂星是外镇人而不耐烦,解释得颇为清楚。

灵感如潮。

沈拂星看着那宛若真人的美艳石像,心中呵呵,怕是不想让人将她雕刻得太丑,特意施法托梦细化了自己的石像吧。

沈拂星对魔族的行事之任性有了一个清晰认知。

不过,既然宁愿托梦干扰造像也没有阻止镇民造像,这石像,定然有古怪。

沈拂星很想立即冲进圣庙里好好查看石像的秘密,但眼下镇民和那花神娘娘的队伍还未离开,只能暂且压下。

他又问了这位看上去热情有礼的镇民几个问题,都是关于银皎仙子的,仿佛对那惊鸿一瞥的石像产生了无法抑制的向往,脸颊微热。

镇民对眼前公子的神态没有丝毫怀疑,毕竟他第一次看到石像的时候,也是如眼前少年一般心头火热,只能在心底不断感慨不愧是仙子,那身姿艳容,果真不同凡响,只不过,在拜了几次之后,对石像有了些免疫,如今介绍时口中还带着自豪感。

“银皎仙子是八年前第一次出现在留仙镇上的,当时留仙山上又一次产生了一个极为可怖的精怪,其状如蛇,专吞活人,已有数名镇民丧于它口,镇民们日日参拜云中临仙君的石像,可惜如上个十年一般,云来仙宗并未派人下来护镇,那一个月,镇上至少死了数十人,其中还包括两个刚出生半月只会哇哇哭的婴儿!”

说起这事,镇民的语气十分愤怒,毕竟那精怪的形成说到底也有云来仙宗开山门溢灵气有关,镇民们对石像的供奉一日未断,危机到来之时却不见云来仙宗来人护镇,实在令人心寒。

沈拂星无法反驳,无论是什么原因,云来仙宗没能尽到它的责任,确是它的失职。

“银皎仙子便是在那精怪吞噬第三个婴孩时出现,她的身影我没能亲眼见到,但是据其他镇民所说,银皎仙子当时如同救世神明一般从天而降,手中幻化出一串银铃,一振之间噬人精怪当场溃散,不仅如此,仙子甚至将银铃化作巨大护罩,护了整个留仙镇整整一个月。”镇民的眼中满是对银皎仙子的崇敬和感激。

听到这里,连沈拂星都觉得那从天而降的银皎仙子是个路见不平的正义修士,但是镇民的下一句,让沈拂星骤然警惕起来。

“那一个月,是整个留仙镇最安逸的一个月,没有精怪烦恼,甚至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不再吵闹,在那银铃的庇护下日日好眠,每夜都会做美梦。”

美梦?睡得好根本不会做什么美梦!婴儿啼哭也并不都是因为害怕,饥饿、渴水、身体不舒服都会哭泣,那本就是婴儿的正常反应!

那银皎仙子给了镇上每一个人、甚至很可能还包括婴孩都造了连续三个月的美梦,究竟有什么意义?

“一个月后,每个人都精神抖擞、如饮仙泉。银皎仙子收走了银铃,但是她并没有远去!”镇民大声道。

“她的目光一直留意着经常被留仙山上精怪骚扰的镇民们,在之后的每一次精怪来袭时都会带着银铃前来,给予每个人一个月的美梦!”镇民的目光渐渐狂热。

“等等,这精怪形成一次颇费精力,怎么来得如此频繁?”沈拂星觉得不太对劲。

“这我们怎么知道!肯定是上次留仙山开山门之时逸散灵气过多,导致精怪增多,也不见人来清理,这云来仙宗,也不过如此。”镇民不高兴自己的称赞被人打断,不耐烦地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