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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不过是安神的灵酒罢了。小寒,你这是干什么?”暮与觞被推开了也不在意,他挑挑眉,就这么笔直地站在荆楚寒对面,身上有种从容的气势,比过去优雅温和的大师兄多了几分锐利。

这种回答并不能让荆楚寒满意,他清楚自己的心神刚刚受到了暮与觞的控制,并且做出了一些平日里绝对不可能做出的事,说出了一些平日里绝对不能说的话。他的身世,他身上最大的秘密,暴露了!

荆楚寒努力站稳,但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摇摇欲坠的疲态:“大师兄,明人不说暗话,你的目的是什么?不,应该说,大师兄,你究竟是谁?”

“我除了是你的大师兄还能是谁?小寒,你想太多了。”暮与觞轻描淡写地说道,他定定地看着荆楚寒,并不为他的态度着急。

“大!师!兄!我有没有想多你自己清楚!别过来!”荆楚寒的胸脯起伏着,见暮与觞要走上来,荆楚寒挥舞着剑尖,封住了暮与觞要过来的路,咬了咬牙,眼神里的光凌厉起来:“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你!”

“小寒,我们需要谈谈。”

“谈什么?你先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暮与觞出手如电,突然就握上了荆楚寒的剑刃,他手中运起了一层灵力作为守护,锋利的剑刃对他没有任何效果,他就这么空手把荆楚寒的剑夺了下来。

被夺下剑后,荆楚寒先是微怔,然后立刻反应过来了,飞快地往后退去。还没有等他有所动作,身体一麻,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仰倒。

暮与觞脚步一动,把荆楚寒接了个满怀,看着荆楚寒愤怒的脸,他伸出手来碰了碰荆楚寒的睫毛,看着荆楚寒幽黑的眼睛不由低声叹息,语气里也不是没有怅惘:“小寒,你总是这样,太急躁了。其实有很多人很多事情是可以沟通的,比如你和你肚子里的那颗蛋的爹,比如你和我。能以和为贵就尽量以和为贵,尤其是你实力不如人的时候,明白吗?”

荆楚寒抿了抿嘴,并没有答话,不过脸上的表情冷静了点。

暮与觞也没有放开他,就这么坐在石面上,半抱着荆楚寒,他甚至摸了摸荆楚寒的脑袋。

“我的确是你大师兄,从你进十万剑门的那一刻起,和你朝夕相处的大师兄便已经是我。我来自东衡暮家,和你家一样,也是一个古老的家族,不过与你家的张扬不同的是,我们家族更倾向隐世,外人也很少知道我们。”

荆楚寒听着暮与觞娓娓道来,敛眉垂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暮与觞并不在意他的态度,把怀里的荆楚寒抱得紧了些,在蒙蒙的天色下,旷野中有种两人相依为命的不真实感。

“蒋家拥有小世界的消息我们早有耳闻,这次得到了确定的情报,说小世界的确就在蒋家,所以就有了后来的事。我原本在十万剑门做任务的,谁也不知道你居然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跑到十万剑门,被暮家的阵法感应到之后,上面派我来接近你。”

“原来蒋家灭门的罪魁祸首是你们。”荆楚寒低声道,话语里情绪莫名。

暮与觞看他一眼,摸摸他的头,低声叹惋:“这个罪名我暮家不认,我承认蒋家的事的确有我暮家在里面推波助澜,但究其源头,是蒋家多行不义必自毙,天道的报应轮回!小寒,你家的情况怎么样你是知道的,别的不说,你父亲蒋仍兴一生有多少女人?又有多少是心甘情愿跟着他的?还有你蒋家的族长,你就算不清楚他做过多少恶事,也应该耳闻一二吧?更别提其他人,蒋家家大业大,里面藏污纳垢的地方也着实不少。”

“小寒,蒋家的事,暮家真的没插手多少,攻打蒋家是你们敌对的家族出的手,就算是现在,我也没有害过你,你大可不必对我如此戒备。”

荆楚寒听到这里沉默了,的确,就算他那时候年纪还小,偶尔出去玩的时候也听过些许闲言碎语,也看过蒋家人作恶,甚至旁观过蒋仍兴的手下抢女人。他本来出身的家族就没有多干净,所以被灭门是自找的吗?

那孙嬷嬷的仇呢?哥哥的仇呢?

荆楚寒一阵恍惚,孙嬷嬷是被那些趁火打劫的修士杀掉的,哥哥已经杀人报仇了,哥哥却是被蒋立行逼进棺材里的,所以也不是外人的错……吗?

“你放开我。”沉默了一会儿,荆楚寒开口道。

暮与觞默默放松了手,自嘲地笑了笑,叹道:“小寒,你扪心自问,我这几年待你可薄?”

暮与觞摆出这个样子,荆楚寒就真的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这几年暮与觞的对自己的好,一幕幕都浮上眼前,让荆楚寒心里难受得不得了。从小到大,母亲早逝,父亲有跟没有也没太大的区别,活了十几年,身边对自己好的只有哥哥和孙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