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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与觞身为大师兄,什么都得亲历亲为,而白松交游广泛,带上他往往会事半功倍。剩下两个小的,石不惑每天都要练剑五个时辰,除特殊情况外雷打不动,荆楚寒刚走了狗屎运,居然一下子悟出了五行剑意,也要回去好好整理心得,于是师兄弟几个就此分别。

荆楚寒回到院子的时候自己的院门紧闭,他也没觉出半分异样,可是打开门进去之后荆楚寒才发现白祈居然在里面,烹茶赏花得好不自得。

别说荆楚寒忙于修炼又不重外物,这院子里荒芜一片,只剩寥寥几根顽强的狗尾巴草还硕果仅存,就算荆楚寒喜爱这些东西,他一个筑基初期的小修士院子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值得这老妖怪露出这样悠然自在的样子?

一见到白祈荆老神在的样子,楚寒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他平时面无表情惯了,倒也不大看得出来,白祈还心情不错得对他遥遥举杯。

“回来了,来先喝杯茶,上好的灵泉泡出来的云雾青花,喝喝看喜不喜欢。”

抛开个人偏见来讲,白祈的这幅样子很是温和,举手投足之间都有股优雅所在,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要不是开头便对他抱着恶感,大部分人看到他都会倾向于欣赏。

可是荆楚寒并不是大部分人,哪怕他现在吃白祈的用白祈的,他心底里还是始终对白祈抱着几分防备,见他这幅悠哉的样子,荆楚寒更是气打一处来,他上前劈手夺过白祈手中举起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低声道:“你疯了?!刚刚我师父和殊珏峰峰主姚靖远就在拙峰下的山谷里,你倒是毫无顾忌!”

荆楚寒说这话时不禁眉头紧皱,玉白的脸气的有点红,说出来的话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他是真的生气,白祈的存在暴露出来可不是一件好收场的事情,当然,荆楚寒更多的是在迁怒,没错,他是悟出了五行剑法,可即使悟出了,他还是输在二师兄的手下。更重要的是,荆楚寒因此毫无心理准备地错过了来拙峰上的第一次个人赛的最后决赛,他原先还一直等这个机会想要一雪前耻。

“我既然敢来当然会有几分把握,有什么好值得生气的?”白祈遥遥头,对荆楚寒这番怒气并不在意,他重新拿起了茶杯,放到荆楚寒面前给他倒了杯清香四溢的茶,“先坐下吧,有点事跟你说。放心,在四周我都布下了阵法,没有人可以不惊动我而打探到你这院子。”

荆楚寒定定地看了他几眼,在荆楚寒对面的小蒲团上坐了,并没有伸手碰白祈的茶。

“小寒,我来主要是要告诉你,我现在要回一趟妖族空茫山,少则一年两年,多则五年十年,我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你要自己珍重。”

“你现在要回去?!”

白祈说的郑重,荆楚寒听在耳朵里心里满是震惊,哪怕他不想承认,荆楚寒也知道自己心底里现在是把白祈当靠山来看的,哪怕白祈什么都不做,哪怕他没出现在眼前,只要他在附近,荆楚寒就觉得莫名地安心,有事的话一道万里传音符,白祈就会赶过来帮忙。

可以说,因为有白祈的存在,荆楚寒心底里一直有根主心骨,就算自己背负着家仇血恨,背负着哥哥蒋颍谨的生死,背负着以男身怀有孩子的秘密,但有白祈在,荆楚寒知道这些都不会成问题,也不太担心会有一朝突然被人揭发出来,与千万人为敌。

荆楚寒的失态只有一瞬,反应过来后,他立刻收拾好自己的表情,第一次真挚地轻声对白祈祝福:“嗯,我知道了,祝你归途顺利。”

白祈摇摇头,叹了口气后,温和而诚恳地开口:“我其实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小寒,你知道,我们的孩子孕育了还不足十年,太脆弱太容易出现意外,我不是不相信你,但以你现在的力量自保还有些勉强,保护孩子更不用说,要是我离开的这期间你和孩子出了什么事那真就是千古遗恨。”

“可惜妖族那边真有点事情要处理,我拖了那么久,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现在只好先回去看看情况再说。”

说道这里,白祈停了下来,荆楚寒听到他这番话默默地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白祈也不是真的想要他表态,顿了顿之后,白祈诚恳地看着他:“小寒,你知道,修士逆天而成,修真之路并不太平,踏上来了就不那么随心,我知道你也想让自己安全,让孩子安全,可身为一介低阶修士,很多时候就算是走个路也会有祸患从天而降。所以,小寒,你愿意先跟我离开一阵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