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追兵越逼越近,箭矢如蝗飞来,险险擦着他们耳际、脸侧、腿边呼啸而过,完全是不留活口的意思。
谢桓不慎肩头中了一箭,痛得闷哼一声,紧紧抓住缰绳,低声喝道:“你们快走!我去引开追兵!”
颜氏眸色坚毅,立刻跟着他拨转马头:“麻七!务必护送禛儿脱离险境!”又对伏在麻七身前的谢容禛道,“禛儿,若实在走投无路,你就拿着那枚玉坠去连家堡!连老堡主义薄云天,必能护你性命!”
玉坠就挂在谢容禛的颈间,他听父母提起过连家堡,知道连老堡主曾在深入南疆时受过外曾祖父的恩惠,这枚玉坠就是连老堡主当年留下的报恩信物,也是他们此刻唯一的家当。
谢容禛隔着衣襟抓住那枚玉坠,双目赤红:“我和你们一起死!麻七叔,跟过去!”
“不许过来!”颜氏第一次对他严厉训斥,咬牙道,“你要活下去!好好活着!”说罢含泪深深看他一眼,直起身狠夹马腹,紧追谢桓而去。
谢容禛看着父母的背影目眦欲裂,张口欲喊,被麻七飞快地捂住嘴,随后腰间一紧,人就被带下马,翻滚进半人多高的荒草中,紧接着被麻七死死压制住,不得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父母领着几名九溪族人引着追兵飞奔远去。
谢容禛从愤怒挣扎到颤抖痛哭,最后渐渐恢复平静,瞪着无神的赤红双遥望天地相接处苍茫的夜色。
麻七将他松开,又将他扶起,喉头哽咽:“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