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月觉得好笑,心里轻松了一些。
顾淮往下滑动一些,修长笔直的长腿翘在炕桌上,脑袋枕着她的小腹,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沈清月扫着他的眉眼,浓黑的剑眉,高挺的鼻梁,薄唇,轮廓分明,清俊好看,她便抬手摁在了他的太阳xué上,轻柔地按摩着。
顾淮心神一震,眉心微动,很快舒展开,闭眼享受着。
幸好她就只有指腹点在他太阳xué而已。
沈清月问他:“是不是冰着你了?”
顾淮弯着唇角道:“没有。”他又迷迷糊糊地说:“我好像看得见你手上的纹路。”像一条软绵的细线,拂过他的脸颊。
沈清月淡笑问:“你眼睛闭着呢,怎么看得见?”
顾淮沉默了一会儿,方道:“我小时候瞎过一段时间。”
沈清月眉头一跳,手上的力气不由重了两分,她皱眉道:“眼睛瞎了?”
“嗯。”顾淮低低地应了一声,继续道:“小时候落水,救起来的时候,眼睛就看不见东西了,敷了半年的药才好。”
沈清月还是后怕,她眉头就没展开,问道:“那半年里,你岂不是不能出门?你害怕吗?”
顾淮摇了一下头,笑说:“能出门,母亲给了弄一根拐杖,他们那时候有人叫我顾瞎子。也是那时候,我发现庄子上好像跟平日里看到的很不一样,每一种东西,都变得新奇有趣。后来眼睛好了,我便兴致勃勃地到处去看东西,才发现每片叶子都不同,每一只鸟都长得不一样。”
沈清月笑问:“什么鸟长得不一样?”
“布谷,麻雀,都不一样。”
沈清月忍不住又笑了,说:“我瞧每一只都长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