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携一百两银子回了柳氏院子里,顺便把这话传给了柳氏。
柳氏捧着一百两银子直哭,想她往日穿金戴银,日日吃燕窝如饮水,如今竟只有亲生女儿接济一百两银子这么凄惨,她内心焦灼悲痛,伏在chuáng上哭了一场,还有些咳血,哭过了才有气无力地道:“我有银子时,便将我看做神仙菩萨,我没了银子,个个都对我落井下石,不就是银子吗!我往日能有,往后也能有!”
王妈妈又是苦口婆心劝道:“夫人啊,您也就只差大太太不到两千两银子了,咱们想法子还了就是,何苦再要qiáng来!”
柳氏哪里肯,她攥着一百两银子,道:“我还没死沈世昌就想着娶继室,做他娘的chun秋大梦!只等我死了,我才会给后来人腾地方,我只活一日,他就别想休我!”
王妈妈眼见劝是劝不住了,忙给柳氏盖上被子。
柳氏推开她的手,从被子里坐起来,自顾穿好了衣裳,道:“沈清月若是如数拿回她的嫁妆我就不计较,她想从我手里抠银子走,也要她有能力焐热!且去,按我说的给妍姐儿的丫头递话。蔡氏在世的时候,她的丫鬟可是怀了身孕,她没声张,可她的丫鬟经常偷着出去抓药,我全都知道的……”
王妈妈再是不情愿,到底忤不得柳氏,只好听了她的话去了,只是她们现在手上无权无势,处境艰难,又没有银子,行事少不得要万分小心,遂此事一日并不得成。
二人谋划间,沈清月已经回了雁归轩。
雁归轩里,罗妈妈正在看丫鬟们扫雪,沈清月才跨过门回来,她连忙上前去迎,拉着沈清月的手,一道进屋,边走就便笑着问:“清早姑娘去哪里了?”
罗妈妈哈出一口白雾,沈清月容色淡淡道:“我外祖母病了,过去看看她老人家,路上惦记着手脚冷,就去看了看大夫。”
沈清月绝口不提去胡夫人家里的事,罗妈妈对她虽很好,可这件事,不叫罗妈妈知道的好。chun叶低着头,提着药跟进屋去,抿了抿唇。
罗妈妈着急地问沈清月:“姑娘身子可有大碍?”
沈清月道:“没有大碍,就是说我气血虚,只是叫吃些药,我已经让chun叶抓了药回来,打今儿就让小厨房的人给我煎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