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月捏着帕子,半晌才道:“发乎情,止乎礼。”
这就是承认了!
周夫人想起自己儿子送沈清月膏子的举动,登时眼睛都发黑了,他可从未主动善待过哪家姑娘!
她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表面看着温和,对待外边的姑娘很是疏离,便是对沈家的其他姑娘,也是客气冷淡的。而且周学谦像她,骨子里是倔qiáng要qiáng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若他真对沈清月动了心思,那可是大麻烦!
周夫人撑了撑石桌,紧紧地闭上眼睛,睁开之后才眸色深沉,却更加平静,她死死地攥起帕子,道:“月姐儿,我告诉你,学谦已经跟人定亲了,这事我没对外说过,你知道了也不要声张,周家有周家的打算。”
沈清月瞳孔微缩,姑姑拿这样的话断了她的念想,看来不止是为了这件事生气那么简单,是完完全全没有考虑过,让她做周家的儿媳妇。
她默然片刻,方道:“姑姑有话直说,何必毁坏表哥的名声,若是他有婚约在身,却做这样的事,岂不是背信弃义之人?还是说……姑姑打算以后把‘私定终身’这等莫须有的罪名怪到我一个人头上?”
周夫人眼神一闪,挪开了视线,扬起下巴道:“总之……你以后不要缠着他。”她咬着牙恨恨地道:“周家,是绝对不会娶你这样的女子做宗妇!”
沈清月心口猛然一缩,她眼眶微红,她是丧母长女,继母也不好,所以她的亲事确实不好说,前一世就是为了这事儿,婆母钱氏常常拿这个打压她,刚成亲的头半年里,她在钱氏的欺ru责骂当中,竟一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亏欠了张家,直到后来才确定她并没有过错。
母亲逝世,她又有什么错呢?她如今不也在努力补偿生母不在的不足吗?姑姑明明看到了她的不屈不挠和婉仪大度,却还拿这样的话来戳她心窝子。
沈清月想着周学谦对她的好,不禁微有哽咽,她扯着帕子,淡声地问:“姑姑……就因为我年幼丧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