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月没想到陶姑姑回来找她,她福一福身子,问了一声安好。
陶姑姑笑一笑,又似乎笑得不是很自在,她虚扶起沈清月,问道:“近来女红可有松懈?”
“并未,日日都有练习。”
陶姑姑点着头道:“倒是勤快。我来是为了跟你说一件事的。”
“您说。”
“今天早上,周夫人请我去她院子里看了一副《柳禽白鹇》的绣作,乃是顾绣绣成,但是浸了污水,有些地方脱色腐断,残破了许多。她想让我引荐秀娘给她,我便想到了二姑娘,不过那副图损毁得有些厉害,倒不知道你有几分把握,所以我没有立刻替你应下来,若你觉得有把握,我倒是可以去回了周夫人。”
沈清月面露喜色,此事乃堂姑姑主动求之,又是经陶姑姑引荐,倒是少了她主动相助的刻意心思,她随即答应下来,又谢过了陶姑姑。
沈世兴正好也来了,他撞见陶姑姑来寻沈清月,冷着脸走了过去。荷包的事儿他早都全部听说了,正是这位陶娘子去老夫人跟前饶的舌。他一个大男子倒不至于专门为了内宅之事跟一个寡妇争辩,但是叫他瞧见了人家欺负他女儿,确是万万不能忍。
他大步过去,微含愠色,看着陶姑姑道:“陶娘子不在绣房教姐儿们女红,到这儿来做什么?”
沈清月听出了沈世兴语气里的愤怒,连忙拉住他的手腕,笑道:“父亲,陶姑姑是来同女儿说正事儿的。”
陶姑姑有些尴尬地低了低头,她当然明白沈世兴为什么发脾气。
她本身更为推崇苏绣,和文人相轻一样的道理,jg于苏绣的人怎么能看jg于顾绣的人顺眼呢?
加之沈清月从前性子冷傲寡淡,她对这个学生是有些偏见的,荷包的事,也是她因私心才去多管闲事,结果还冤枉了人家,沈世兴只是言语上有些不善,已经算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