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伙人首先在民间传教传得就不顺利。但他们毕竟是番邦来的,鸿胪寺注意到了他们之后没敢不当回事,层层上奏之后当今圣上还是见了他们。
当时若他们这能说服皇上信他们的教,那这事就事半功倍地成了。可问题是,民间百姓都不接受的说法,皇帝更不会接受。再说,举国上下如今尊佛也好崇道也好学儒也好,都已有了一个完整的体系。突然来了这样一个闻所未闻的“真神”,似乎也没什么推行的必要啊?
先前在佛道两教的庇佑下,举国不也挺风调雨顺的?
于是最后的最后,这波人在圣驾面前也没讨着好。临出宫那天,他们便翻脸了。
沈晰当时正好从乾清宫里出来,听到他们在外用蹩脚的汉语破口大骂,说什么“真神一定会惩罚你们的”,还有什么“你们都会下地狱”,“真神才是唯一的神”之类的言辞。
老实说,若他们不是自番邦而来,那单凭这些话,也够凌迟上几回了。
末了皇帝下旨将他们逐出了大应,之后这些年,大应都再未听过大斟教的任何消息,众人便也自然而然地将这些事情淡忘了。
如果不是楚怡提起,沈晰也根本想不起来这事。饶是现在想起了,他其实也并不确信此事与时疫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但他还是先将想法说了出来:“他们当时传教不顺,心中便存怨怼。这些年,焉知他们不是在寻机报复?”
在传教之前,他们都能蛰伏在大应那么多年了。传教失败后存着恨意,为了复仇来做铺垫难免不会更有耐性。
皇帝听罢沉吟了良久。
坦言说,他觉得太子将时疫之事无端和十几年前的这件事联系上,其实没什么道理,但太子的猜测又并非毫无依据,他一时便也仔细地想了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