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紧接着,她听到他又说:“孤打算晋她做宝林,日后她跟前会有宦官当差,你有什么事,让她跟前的人跑一趟回孤一声。”
赵瑾月浑身的力气骤然一松,拖得整个后背都向下一软。但太子只是起身向外走去,大步流星的,并没有在她身边停留,更没有扶她。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先前她每一次他在面前跪下,他都会扶她。
赵瑾月脑子里一团乱,万千情绪搅动着,什么都理不清楚。
他什么意思,他怎么能这样?
她很想叫住他问一问,殿下怎么能抬一个连侍寝都未有过的妾侍做宝林呢?但他已经离开了。
她更想问一问,方才的吩咐又是什么意思?他怎么能为了回护一个妾而这样对她,他让她把脸往哪儿搁?
他从前从不这样对她的,是楚氏让他变成了这样?
宜春殿外,沈晰面色清淡地向绿意阁走去,走了一路都没有说话。
这整件事都令他越想越气,因为他在这件事里,看到了太子妃身上的另一面,看到了他先前所不了解的恶。
不管她把话说得多么冠冕堂皇,多么避重就轻,亦或是她打从心里在自欺欺人,他都不信昨晚她那样罚楚怡的时候,心里没点儿恶毒的计较。
——楚怡,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丞相府出来的大家闺秀,大晚上穿着一袭寝衣被宫人拖出来到院子里罚跪。
腿上落不落病根都是次要的了,这样的羞辱若随便安到一个脸皮薄点的姑娘身上,进了屋就能三尺白绫把自己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