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仗着自己在御令卫时看过不少兵书才请的旨。”他沉然一叹,“但沙场上的兵戈相向,可远不像兵书那么简单。”
谢逢点了点头:“臣明白。”
“这次的敌军,也非先前交手过数次的罗乌人和玛尔齐人。他们从雪山北边而来,兵法、战术乃至兵器,我们都还不太清楚。”
谢逢又点点头:“臣明白。”
“……你可想明白。”谢迟盯着谢逢看了一会儿,起座走到了他面前,“朝廷现在虽然缺少将才,也还远不到要推你上阵的份上,你大可好好当你的亲王。”
谢逢沉默起来,低着头静了半晌,轻声说:“但臣想再过一把年少轻狂的日子。”
谢迟不由一愣。
“皇兄您待臣好,但是臣还是觉得心里空得慌。数算下来,兄弟们能为臣做的,都做了。臣有时在想,臣可能只是需要换个活法。”谢逢道。
曾几何时,他是什么都不怕的。那时他的父亲是皇帝最亲近的弟弟,他是父亲最疼爱的幼子。他从生下来起便享尽了荣华富贵,全天下可能都没几个人能比他的命更好。
所以,他一度显得很“缺心眼儿”,时常说错话得罪人,又或者引起一场哄堂大笑。
可那时他总归心也大,兄弟们笑他,他便也笑笑就过去了。改日还一同骑马打猎,一起读书练武。
但这一切,好像都在那一场磨难里,被磨得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