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之间,张子适心潮澎湃。可他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就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被浇了一盆冰水一样,不仅尽数熄灭,而且冷得令他打了个寒噤。
他想到了废太子的事,想到了太上皇。
他只得低头道:“臣不想回来。”
“是不想,还是别有他因?”皇帝这般问道。
张子适听出了他的意有所指,迟疑着抬起眼,皇帝又问:“是不是因为太上皇?”
他不禁诧异:“陛下知道?”
“我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父皇不肯告诉我。”谢迟缓了一息,“但我们开诚布公的议过这件事,他说他因为一些私心不想用你,却也知道你的才华,让我继位之后好好任用你。”
诚然,当时太上皇还未动禅位的想法,说的其实是等他殡天之后,让谢迟好生重用张子适。但现下其实也没有太多区别,太上皇禅位后当真就潇洒地不问国事了,完全不见这些朝臣,对谁都可以眼不见为净。
所以在谢迟看来,张子适不必再多等了。让他在甘肃实在大材小用,朝中用得到他的地方多了去了。
张子适在悲喜交集中沉了一沉,怅然道:“陛下容臣……想一想。”
“不急。”谢迟颔首,“也替我向薛先生带个话,废太子昏庸非他之过,他不必这样避世,朕等他回朝。”
这些事情,谢迟在用晚膳时说给了叶蝉。叶蝉听完是什么感觉呢?她感觉嗅到了一股明君的味道。
或者说,嗅到了一股他在努力要当明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