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洛安到郢山,一般要走两天一夜。但他带着御令卫策马疾驰,翌日一早便就到了。
黎明破晓之时,郢山一地看上去颇为雄壮。阳光压过阴暗一寸寸照耀下来,山涧的宫殿亭台在金光中一寸寸显形,直至变成一大片宫室延绵。
谢迟奉旨带了一个百户所来此,到了行宫外时他想了想,将五十人留在了外头,带了五十人进入行宫。
他们来势汹汹,行宫中的宫人们当即觉出了不对,缩头缩脑地让开道路。谢迟问清了淑静公主住在何处,带人直奔而去,走了大约一刻,淑静公主的住处就在眼前了。
他于是吩咐另外五十人也就此停下,自己孤身入了殿。
淑静公主也早已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已端坐在殿中主位上等他了。旁边的宫人们躬着身,瑟缩着偷眼去看谢迟,谢迟在殿中定住脚步:“旁人都退下。”
宫人们犹豫着去看公主的反应。淑静公主没有阻拦,他们便如潮水般迅速往外退去。
片刻后,殿门在谢迟背后几尺外阖上。淑静公主终于冷笑了一声:“敏郡王好大的阵仗。”
“公主殿下息怒。”谢迟端正一揖,走上前去,直接将袖中的一沓纸笺递给了淑静公主。
淑静公主挑眉未接:“这是什么?”
“供状的誊抄本,殿下先看一看。”谢迟说罢,淑静公主便迟疑着将供状接了过去。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淑静公主的神色变动,但此时她眉目间的神情,说是疑惑不解可以,说是欲盖弥彰似乎也对。
淑静公主拿起供状读着,片刻之后,供状被她啪地拍在手边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