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中一片安静,正妃侧妃都被挡在了门外,心下虽然焦急,却又不敢硬闯。
谢迟的到来令二人匆匆避开了,他也没有理会门口宦官的阻拦,硬是进了屋,一眼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谢逢……”
谢迟不敢猜他现下究竟是个什么情形,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肉跳。直至走到榻前,他才得以微微地松了口气,因为谢逢虽然盖着被子,但胳膊都搁在外头,没见有伤。
下一瞬,他松下去的那口气又重新悬了起来。
——他看到谢逢怔怔地望着墙壁,形容枯槁眼窝深陷,和他当日去诏狱探望时已判若两人。
“……谢逢?”谢迟小心翼翼。因为谢逢的样子让他下意识里觉得,说话的声音大一点都会击垮他。
谢逢仍神色恍惚地望着墙壁,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回过头来。
又反应了好一会儿,他认出了眼前是谁:“哥……”
他惶恐不安地抬起手,谢迟赶忙握住他,连声道:“没事了,你现在回家了,没事了。”
谢逢战栗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我没有谋逆。”他嗓音沙哑而无力地辩白道,“我没有谋逆,我没有反心……”
谢迟说不出话,被他带得也轻颤起来。
“陛下为什么不听我说……”他哽咽着,声音里满是惶惑,“我没做那些事,他为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落到了这一步,亲王的位子没了,仕途也更不必再提。
陛下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甚至从未让人审他。在过去的一个月里,他每日所做的事,只是在牢房里跪地听训。似乎从第一日开始,他不忠不孝的罪名就已定了下来,没有人想再听他的任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