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不以为意的笑笑,说道:“你也是个聪明人,不过学老十三学的也太象了。怎么连皇阿玛最忌讳的怪力乱神之事也参与进去了!”
胤衸肃容道:“十四哥,这话可不能乱说!”
十四说道:“乱说?那玉敏弘是大家伙眼瞅着莫名其妙没的。皇阿玛不说,可是不也听了萨满的话,把那副怪画火烧血埋了吗!现在你府里又藏了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如果让皇阿玛知道了,你觉得他老人家会仅仅当作相象而已吗?”
胤衸说:“天下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十七哥府上也有很多,十四哥就见不得我舒服一会儿吗?”
十四仰天大笑:“小十八呀!你是装傻,还是真不明白!没看出来,牛婶就是玉敏弘吗!”
胤衸冷笑道:“我看十四哥才是迷糊了。人死不能复生,若是敏弘,我会认不清楚吗?!”
十四道:“就怕认得太清楚了!”
胤衸恼道:“十四哥说话处处含血,胤衸自问平日没有冲撞无礼之处,还请十四哥明示则个。”
十四道:“好好好!我们先不说那个牛婶的真假。如果皇阿玛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你想能不召来看看吗?还有,这都两年了,你不娶不纳,府里干净的连通房的丫头都省了。前儿你病的时候,皇阿玛赏给你的丫头,都被你婉拒了。现在还在五哥那儿放着。这中间还有一个去年的秀女。人我是见过的,身家好,模样也好,皇阿玛不明说,可也是有这个打算的。十八弟,过完年,就是春天了,你打算怎么办啊!”
胤衸看看十四说道:“胤衸早已打定主意,此生除了敏弘不在娶妻。若是有人逼人太甚,大不了学了皇玛法,古佛青灯也就罢了。”
十四说道:“好大的志气。你就舍得那个如花似玉的牛婶?你这一走,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呢!”
胤衸叹口气,说:“十四哥好强的词锋,就算牛婶不在我府,似乎我也没什么可以辩驳的。不过,我知道十四哥是个做大事的人,不象我这样终日里儿女情长。您今日找我可是有什么指教?”
十四说:“十八弟说笑了。什么大事,无非是为皇父分忧,尽些儿子本分。十八弟给我扣的帽子也不小啊!算了,不说这些个了。最近,西北情势复杂,皇阿玛有意御驾亲征,可是,你也看到了,皇阿玛春秋已高,不堪此忧劳。所以,各位大臣的意思是选派一名大将军出征西北。”十四顿住,不说了,看看胤衸。
胤衸低头沉思,不说话。
十四等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有人说要派朝里的大臣,有人说最好是皇子。你怎么看呢?”
胤衸沉吟了一下,说:“这段时间,我卧病在床的时间必较多,朝中的事情不好评论。更何况,我在理藩院做事,对于兵部的事情不太了解。既然十四哥久在兵部主事,我自然是要听您的意见。不管派谁去,若是有我能效劳的地方,自然惟十四哥马首是瞻。”
十四满意的拍拍胤衸的肩膀,笑着离开了。
胤衸望向天空,焰火冲破了黑云,划出一块又一块亮堂堂的空间。虽然短暂,却美丽如画!
时间的轮轴稳稳的转动着,已经进入了康熙五十七年。在那个焰火的夜晚,胤衸终于等来了十四阿哥的交易。从四十八年的死而复活开始,他一直在谋划着,安排着。原以为,只要敏弘藏的深,只要自己掩盖的好,十几年的时间会很快过去。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敏弘没有藏住,自己没有掩盖住,每个人都偏离了预定的轨道。每个人都不得不面对一个又一个的意外。十年了,就算两个人依然在一起,中间也有了那么多的不堪与磨难。敏弘已经不是当初的敏弘,自己也已经不再管自己究竟是谁了。胤衸长叹一口气,转身离开。
“等一下!”扭头一看,是十七阿哥胤礼,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年前,他已经立了侧福晋,是达色的女儿,孟氏。这一次也带了过来,胤衸席间见过,极为普通的一个模样,半点找不到敏弘的痕迹了。不过,胤衸也知道,胤礼仍然在搜罗女子。胤礼过来说道:“怎么不看花了?”
胤衸笑笑,说:“乏了。”
两个人边走边说话,胤礼说:“她,她还好吗?”胤衸点点头。胤礼继续说:“我知道她是主动去找你的。她家的管家跟我讲了。”胤衸突然停住脚步,惊愕的问:“你把那个管家怎么样了?”胤礼说:“若是放在过去,我自然会杀了他!”顿了顿,说道:“可是,现在我不会。他在我的府里。过得好好的。”两个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胤礼说:“以前,我恨你不懂的珍惜,把敏弘害成那个样子。可是,现在我明白了,明白你为什么会答应娶萨娜,明白四哥八哥他们为什么那么执著,明白十四哥为什么会那么冷血!你说得对,和我们有瓜葛是敏弘的不幸。哼!”胤礼苦笑了一下,“老爷子把我们兄弟都了解透了。有些东西是渗入到骨血里面,分不开的。十八弟,我不知道牛婶和敏弘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你还想重来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