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春暖花开,正是踏春的好时节。丫髻山位于今天的平谷县刘家店乡境内,因山颠两块巨石状若古代女孩头上的丫髻,故有此名。山上的碧霞元君祠,始建于唐代,后经历代不断翻修、扩建,逐步形成京东最有名的古刹。康熙亲撰《玉皇阁碑文》,记其六旬来此祝沼之事。一时间亲贵云集,无不以此作为朝觐之地,踏春拜祝之所。
敏弘不愿意凑这个热闹,但是还是希望能够出去转转。胤衸考虑再三,觉得丫髻山终究是繁华之地,自己若是因为公事不能陪同,各方面的照应也会周全。正好有几天,胤衸有事要去那里办差,遂携了敏弘和几个下人,一起上路了。
就好像以前的公务旅游,男人出去应酬办事挣钱,跟着的女人就是旅游逛街花钱。这一天,胤衸出去之后,敏弘带了春香准备去丫髻山上的碧霞元君祠转转。
敏弘见山虽不高,却也需要拾级而上,掂量了一下自己,只带了春香在山脚下,寻着清溪繁花之处揽胜寻奇,四处玩耍。
真是繁华之地贵人多。已经是晚春了,敏弘竟然在这里碰见了八福晋,九福晋和老十的一个侧福晋。本来老十的嫡福晋是阿巴亥,但是这个郭络罗氏人长的美,又有外家支持,和八福晋又属同族,是以入府就颇得老十的宠爱,进进出出之间,俨然是十郡王府的当家人。男人们关系好,女人们走的也近。看她们的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山脚下的停云茶社大概又是哪个阿哥的产业,虽为三教九流聚会之所,却隐含富贵之气。茶社建在一处清潭之上,闲云潭影,清乐悠悠,粉墙银杏,雅筑玉兰。茶社里没什么人,大概都被门口鲜衣怒马的侍卫们吓跑了。
敏弘本来也不想进去的,可是里面的人看见了她,特让人来请,盛情只下,怎好却之!
虽然八阿哥被康熙斥责停俸,八福晋却依然是三位福晋里面最为风光的一个。一身的锦绣珠宝,眉目间依旧是张扬傲气,富贵荣华和这清雅的景色似乎不相宜,只是见到她的人恐怕都不会管景色如何,这般神色被有心人看到,又会多了几分揣摩吧?不过想起八阿哥对她,不管目的如何,也的确值得一个女人这样去做了。
敏弘心中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对这位八福晋多了几分好感。赶紧上前施礼。一阵寒暄过后,敏弘恭恭敬敬的执礼而立。尚未成婚,自己仍然只是十八阿哥的一个丫头,或者小妾也行。
八福晋指了指绣墩,说道:“玉儿不必客气。快坐下。”
待到敏弘谢礼坐好,继续说道:“今日,我们也是过来玩玩,妹妹也不必守着城里的那些捞拾子规矩。眼瞅着今年就该办事儿了,这早晚你也得叫我们一声嫂子!呵呵!”八福晋的声音略微有些尖利。听得她笑了,另外两位福晋也跟着呵呵的笑了。
敏弘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算符合他们的心意,又不被人算计,只好作腼腆娇羞状,低头跟着呵呵。
郭络罗氏说道:“早就想和妹妹聊聊了,可是十八阿哥守的也忒紧了些,连看戏喝茶都每个机会。今儿可是好了,快让我们这些个做嫂子的好好看看怎样的一个可人儿。”说着,已经就近挽住了敏弘的手。
敏弘素来不喜与人解除,只觉的她的手冰凉凉,滑腻腻的,心头极是不舒服。也不敢有所表示,只好充她笑了笑。
九福晋是个极有眉眼的人,似乎看出来敏弘的不情愿,推着一盘刚上来的蜜饯说,“十弟妹不是一直要吃这儿的蜜饯果子吗,还不尝尝!”果然,十福晋松开了手,去吃东西去了。
就听八福晋说:“玉儿这身子怕是也有七八个月了吧?”
敏弘回到:“已经七个月了。”
八福晋听后,点点头,说道:“这个时候最是要小心。小十八平日看得那严,怎么这个关口,反倒放你出来了,也不跟着。”脸上神色颇为不愉。
敏弘知道她曾经小产过,而且当时八阿哥并不在场。现在这番话,纯粹就是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只好跟着又笑了笑。
正在吃东西的郭络罗氏,突然说道:“要说这生孩子,刚刚,年氏为四阿哥添了一位小格格。你说怪不怪,这四阿哥本来就是一个不太张扬的人,这几年越发的低调了。往年生个阿哥都没见怎么庆祝,怎么今年生个格格,竟然要开筵庆祝呢?莫非那个年氏真的象传说的那样把咱们快要成佛的四阿哥迷的不做佛爷了么?”说完觉得很是得意,掩口葫芦而笑。
九福晋看了眼八福晋,跟着说:“那个年氏我倒是见过几面,要说姿色,还不如四爷府里的耿氏。更不如四爷后来的那几个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