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弘顺手拿了杯茶正要喝,赢钱了,心情好,正想着怎么给小十八请功,冷不丁一听着话,“噗”一口茶全喷了出来。幸好,十四有钱,随便喷,不然还真可惜了。
扭头看看十四,本来充血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俊秀的样子完全变得狰狞。敏弘赶紧起立,小心的瞅了一眼,递过去手里的半杯茶。十四看也不看,一仰脖全喝了。一甩手,冲着门口就扔了出去。
冷冷得说:“叫福晋去处理把,这种小事也来烦我!”敏弘心想,是够小的,于你不过是一滴精液,一响贪欢。
门口继续说:“福晋说,今后也算是一家人了,请玉儿姑娘过去一趟。”谁跟谁一家人?两个赌徒彼此看一眼,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十四脑子全是输急眼的懊恼,闻听此言,眼珠子一转,看看牌,决定混水摸鱼——赖账!清清嗓子说,“那你就去吧!别让福晋等急了。”也不说给钱的事儿,翻个身,脸朝里,适时的睡觉了。
敏弘气不过,附下身,在十四的耳边恶狠狠的说:“超级大赖皮!猫抓老鼠咬!”
你!十四噔的翻身就要骂人,不小心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说不出话来。敏弘得意的作了个鬼脸,理容端形,袅袅娉婷出门去了。
“来人啊!”身后传来十四痛苦的喊声。
安息吧,赖皮!
来到前院,也算不得正院,不过是从旁门引出来的一个小院。平日里偏僻安静,敏弘有时候去厨房拿东西会绕到这里,图个清静,也会略坐一会儿。
今天,院子里乌央乌央的站了八九个人。来了这几个月,敏弘还是不太会从衣服上看人品级,但是辨别一下颜色和质地,总能看个高低。主要是以前当了十多年的近视眼,已经不习惯用眼睛辨别细节了。模模糊糊的时候,对颜色最是敏感。
扫了一眼,知道除了正中间站的福晋,两侧还有几位大概也是十四的各色老婆。看着架势,好像有点”观礼”的感觉。
突然想起听的一个闲话,说是九爷前儿刚纳了个小妾,据说来路不太正,但是有了儿子,被收进府里。可惜孩子命薄,昨天刚死。悄悄伸脖子想看看福晋的表情,一堆后脑勺,隐隐约约见个侧脸。想想这些女人也不易。家里一窝胭脂虎,外面还有数不清的红粉狼,左挡右拦,费尽一生的心力,结果和出家念佛没什么两样!可惜了红颜如玉,灵犀照水,最后都混到污泥里,自己也变烂了。当年,自己如果留在五爷府里,如今也要变得如同虎狼了吧?幸好幸好,当断则断,还有逍遥!
正在这里庆幸,人群分开,那个中午吃饭老看她的小丫头,秋兰,走到前面。因为敏弘一直没有品级,甚至连个大丫头都不算,所以,不需要请安。但她毕竟是皇上派过来的,该有的客气还是有的。
跟着秋兰,来到福晋面前,敏弘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安。垂首敛眉,装傻充愣。福晋说:“玉儿妹妹,这里本也没什么大事儿,何况爷房里正需要你。但是我一个妇道人家,有些事情实在拿不定主意。听说你识文断字,冰雪聪明,就自作主张请你过来帮忙,还希望妹妹不要见怪。”
敏弘心里不断的翻白眼,什么姐姐妹妹的,不就是关起门来陪你老公赌会儿钱嘛!我还不愿意呢。叫得这么亲热,小心一会儿你老公把输钱的气全撒你身上!心里也明白,有人误会了。可是,宫里不都说自己是个傻子吗?怎么到她这里,自己就成了“冰雪聪明”了?也不敢问,低头说:“福晋抬爱了。玉儿不敢。”
那女人没在这件事上多作计较,大概目的也不在此,让玉儿随在身侧,向院中看去。敏弘亦随之抬眼观瞧,正中跪了一个女子,怀里抱着一个还没满月的孩子。大概有过拉扯,头发散乱了些,纤细的削肩一抖一抖的,可能在哭。怀里孩子哭的声音倒不小,可能时间不短了,有点背气的感觉。敏弘心里想,让孩子这么哭下去,还不哭死啊!
福晋点了点手边的册子,敏弘斜眼看看,繁体字,认不太清,好像什么“居”什么,莫非就是传说中记录老十四每天晚上睡哪个女人的东东?
来得路上,已经大致明白就是老十四的一夜风流,留了种。但是,人家生完了才抱过来,这中间时间太久了,正为这事儿掰吃。敏弘心里象吞了一只苍蝇一样,觉得整座府第都从里往外散发着臭气。
“玉儿妹妹,你看这如何是好?”福晋细声细气的问。派出去查的人回报,这名女子是个清倌,老十四也算是第一个了。怀孕时间也差不多。有乡邻为证。但是,福晋还不放心,说那种地方,人言不足为信,要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