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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大爷,您这故事太神了。”穿着印有瓦格纳头像t-shirt的小伙子不以为然的喝了一口可乐,“就说那女子的来历吧,那历史明明就是醇正皇帝,在位十三年嘛。看您开始一说,我还信以为真了呢!虫洞理论只是说时间有可能回溯到过去,但是没说回到过去可以改变现在啊!”

“就是!那个雍正什么的,是瞎编的吧?”胖妞立刻转变立场,唯物主义告诉她,世上没有牛鬼蛇神,“这也太离谱了。”

根据她的“人生经验”,男人都喜欢漂亮丫头,没有一个专情的!

讲故事的老头翻了翻浑浊的眼睛,“这是我爷爷讲的。看这个——”从怀里珍而重之的掏出一个黄布包,小心的打开,原来是个桃木簪子,“这还是我爷爷在墓地拣得。那女人被天神抓走以后,醇正爷愤怒的把整个墓地都给掀了。十里外都听得见动静——”

“我知道,那是郄(qu四声)水有名的地震。奇怪的是这里不属于断裂带,也没有地震历史,怎么会有地震呢!”胖嘟嘟的女生推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摆出探讨的架势。

没人理她。

老头继续说:“这个簪子是醇正帝登基前亲手刻好的簪子。交给福晋作为证明自己真心的信物。”

小伙子凑近了仔细看,“还真是!上面有字诶!”

“什么字?让我看看!”胖女孩拱过来,眯着眼辨认着,喃喃念叨:“这云纹头上一面——是‘祥’,另一面——是‘敏’。嗯?对了,这个十八爷明明叫胤衸,却偏偏爱用祥字,真奇怪!”

小伙子也看到了,指着簪子说:“主体上还有字!好像是句诗——这么小……但……但得……”

“但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旁边突然冒出一个小小的声音。

“对呀!柯老师,您怎么知道的?”小伙子吃惊的问。

“哦,”姓柯的老师似乎吃了一惊,有些不自然的解释,“诗么,我就随口那么一说,说中了?”说着凑过来看,也不知看见没有,就缩到一边去了。摇着手里的凉帽,看着远处。有点心不在焉。

“是啊。有啊!”小伙子转着簪子,突然顿住了,“诶,这里还有两句?”

在靠近尖部的位置,突兀的现出两行,显然是后刻上去的。因为这两行破坏了整体的结构,而且字也很急,似乎刻字的人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

“我看看!”胖妞一把夺过来,“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看看那个小伙子,又看看老头,扭头看看柯老师,胖妞咂吧一下嘴:“嗯,如果真有那么个福晋,这个醇正帝是不是——真的爱上她了?”

柯老师淡淡的看了眼东西,说道:“无稽之谈!时候不早了,回去吧。”看两人没有走的意思,说道,“唉!醇正帝后宫有记载的妃嫔总共四十二位;活下来的四个孩子,加上夭折的,总共二十五位。就算这个簪子代表着一定的感情,也只是说,那个倒霉的福晋不过是他一生丰富感情经历的一个景点。就像餐后的甜点,偶尔来点苦的,可以败火。各位最好还是清醒一点。”点点小胖妞的鼻尖,“尤其是你,不要浪漫过头了!”

“诶,柯老师,您怎么说的这么无情?”两个学生追上那名老师,“好歹也留点希望嘛!”

尹老汉看看他们的背影,又看看手里的簪子,喃喃的说:“真有不用看就能说出来的人啊!”

吃过晚饭,月上中天。

学生们闹腾着去村外的河谷点篝火。

柯老师推辞了他们,自己一人来到尹大爷的家。

大爷和一个收养的小孩小栗子同住。小栗子今年十岁了,眼睛是栗子一般的深棕色,非常漂亮。家里穷上不起学,第一次看见柯老师就黏黏呼呼的跟着。只要得空就跟在柯老师她们后面在村子里转悠,把一干纯洁脆弱的大学生看得心里又酸又疼。

老汉住的屋子外面,用一圈低矮的院墙圈成一个小院。院墙破破烂烂,勘勘和人胸口齐平。上面长满了青苔,不知道有多少年的历史了。

柯老师按了按额角,多少年了没有消息,都快放弃了又蹦出个簪子。真是败兴!还以为自己可以多玩儿一会儿。

明晃晃的月光有些刺眼。

就在她走神儿的空当儿,一抬眼,突然看见,在院墙的内拐角处,多了一个纤弱的影子,手里捧着一只碗!影子投射到墙上,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