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不意外的发现自己已在军营中。而且是在快速行进的军中。马车宽大而且舒服,隔着帘子看见外面是井然有序的部队。不过似乎人不多。
这里的动静被人发现,过来的是个年长的军官,看年龄已经快四十了。
“夫人!”他抱拳行礼,“得须再走一个时辰的路。将军说——”他看看我,目光里似乎又什么东西,“将军说,到子辽关自然会把小公爷交给夫人。不过,将军希望夫人能留在子辽关。等到战争结束,将军自会给夫人一个说法!”
呵,杨不愁终究不放心我。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这个世界真的能有什么说法了。秋菊打官司要的就是一个说法,可是真给她说法时,看着村长被警察带走,她也疑惑了——自己是不是真的要个说法?而我,却是永远不需要说法。那些真的假的半真不假的,听得看的太多了,多大已经麻木的无所谓了。
但是,杨不愁就是杨不愁。他想留下一个人的时候,绝对不会让你有离开的机会。就像曹冲称象,他永远是那个顽皮的童子,挑着高高的香蕉,轻巧的走在前面;而我就是那只大象,看的见够不着,为了一点似浓还淡的希望,摇摇晃晃的跟着!
我又何尝想这样受制于人,若他真的善待墨墨,若我真可以割舍,若是……
叹口气,注意到车帘还挑着,那军官还在旁边纵马相随,便道:“有劳大人了。多谢!”
好像我永远也逃不出这个怪圈?
马车摇摇晃晃,好像没有尽头。
又看见那个喇嘛了,他依然微笑着看我,旁边是明亮的光圈。摆摆手,我却犹豫了。
“怎么?你不要看了吗?”他开口说话,迷蒙的雾气把光圈晕染开来,心里有些失落。
“能回去吗?”
“你这么想回去吗?”喇嘛问道。
一道灵光闪过,我忍不住问:“不会……不会是我自己……”
不会是我自己要来的吧?
喇嘛却点点头:“机缘巧合,有了这场偶遇。您自己选择的路,现在要回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