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风在林梢穿过,他是不是回到天国,传信来告诉我一切安好,勿念?
转过身,远远的站了一个人。
她的脚步依然轻盈,白雪上几乎没有痕迹;身姿依然优雅,只有衣摆微微的在风中摇曳。
“他是个傻子!”纪青月走到我跟前喃喃的说,“像你这种小偷强盗根本就不值得他这样做。”
我看看杨不愁,他的眼睛看着墓碑,没有任何波痕。
“你说的没错。像你这种女人也不值得他这样对待。”怨恨不会因为死亡消逝,活人间的争斗会因为一个人的消失变得更加尖锐。连我——都控制不住的反唇相讥。
“你!”她秀目圆睁,牙眦欲裂。我可以轻而易举的看见她眼角的泪痕,是为洛玉箫吗?我倏的转过头去,不想看也不想知道他们之间的纠缠,无论是美丽的、哀愁的、丑陋的、遗憾的,都与我无关!如果爱情可以分颜色,他们留给我的是黑色;如果爱情有滋味,他们留给我的是苦涩。我活下来了,至少暂时还活着,没有因为他的离去而夭折,可是中间的痛苦还有那些撕心扯肺的焦灼与绝望,有谁与我共担?
我依然是一个人,墨墨还小,我可以保护他,但是谁来保护我?“人”字的结构是相互支撑,为什么我这里只是一个“卜”?
这些不是纪青月的眼泪可以抹去的,也不是洛玉箫的死可以消弭的,更不是报复可以补平的!它们是大树身上的节疤,永远睁着黑色的眼睛,随着生命的延续存在着。
我抱着孩子走开。洛玉箫走了,我的人生还要继续,我还要抚养墨墨,心头渐渐平静,平静成一缕叹息。有些人,一辈子也惹不起。我能做的就是尽量躲开她!
风依然呼哨着掠过,好像在长城上,旷野间一般。那年轻的男女,面对皑皑白雪,笑语戏谑——
“你爱我吗?”
“我怎么知道!这会儿说爱了,下一刻忘了怎么办?变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