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点:难道那个番邦公主也叫红锦吗?
后来我才知道,番邦公主的父亲是左大王。国中无姓,贵人都随官衔,所以自然姓左。但是叫什么谁都不知道,平日里只称呼小名或者头衔。那副画像是公主出逃时画的,事隔三年,拙劣的画像加上青春期的变化,和有心人的修改,很容易骗人耳目。红锦不过是他们胡诌的,皇帝醉翁之意不在酒,只要能打击杨不愁,他才不管我是真的还是假的!
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最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原本以为清楚的现实身份似乎又模糊起来了。我摸摸心口,那里有颗心在有力的跳动,头还在脖子上,但是我是谁?
上官红锦又是谁?
如果说在梦中的上官红锦是个医生,那么现在的上官红锦呢?
“怎么就你自己?”
呵!
洛玉箫悠闲的站在我面前,嘴角噙着微笑,午后的阳光落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银边。即使带着一道淡红的疤痕也调皮的天使恶作剧的标志。
那一瞬间,刺眼的阳光,紧张的心情,让我一下子想到梦里……
“怎么,看傻了?”洛玉箫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我拉回遐想,咽了口唾沫。不可能,他不会杀我的!他没带剑,他笑得很开心,他的眉目很爽朗,人在开心时是骗不了人的。他不是来杀我的!
“你是来杀我的吗?”脱口而出,依然是不成问题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
“青月告诉我的!”
他低下头,然后抬头很温柔的说:“嗯,是的。她说是就一定是的。我必须来杀你!”
“你卖给她了吗?”我尖叫!
“以前我不知道,现在才发现,原来我已经把自己贱卖了!”
“可以赎啊!”人命关天,去他娘的誓言,“多少钱?什么代价,我给你赎回来!”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以前让他按照自己誓言去做事情的话是多么的混账!所谓事不关己而已。若是到了自己头上,比任何人都想让他反悔!什么爱情,什么信仰,统统见鬼去吧!
我哆嗦着,他却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傻丫头!我的誓言什么也换不回来!”
你变态!
他闲适的找了个座位坐下,不管我的惊恐,娓娓道来:“自从你入京后,我在城里发现有人调查你,这几天一直在跟着他们。想不到竟然是青月派人做的。金殿之上,她信口胡呲,却言之凿凿,分明是栽赃于人,却不见任何内疚。放在以前她是绝对不会做的。她完全变了,变得不可理喻,变得尖酸刻薄,甚至有些不择手段!于是,昨天晚上,我去找她。我想问问她,为什么会这样?”
我好像晒在沙滩上的鱼,在烈日下暴晒,苟延残喘的等着最后时刻的到来。难道他真的要杀我吗?我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我们吵了起来。她说你把属于她的一切都夺走了,杨不愁不肯娶她,我也背叛了她。你是假的,是强盗,抢走了本属于她的一切!她所做的无非是保护自己,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抗声说道:“她狡辩!是他们纪家权欲熏心,又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冒这个风险,所以才喂了我药,扮作我的救命恩人,要挟我代嫁而来!我更无心勾引你,自始至终,你都在那个混蛋誓言下面不停的破坏着我的生活,威胁着我的生命!我被劫是自愿的吗?我被夺去贞洁是与你合谋的吗?我生下这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孩子,我失去的谁来赔?她愿意要就给她,我巴不得!今日局面分明是她自作自受!若是可以选,我情愿都让给她!”
洛玉箫道:“不错,太师委托之后,我曾听说纪家找过我,当时以为是为了找青月,后来才知道原来也是为了把你劫走。这一切不过是个谋划好的局罢了,把杨不愁生生拉到他们这一边,赢得军队最后的支持。谁想到各人都有各人的算盘,杨不愁早就是皇上的人了。揭发你虽然晚了些,可也在他们的算计之内!青月远上边关,原本也不是为了退婚,而是监视杨不愁。”说完自嘲的笑笑。
“我们都是棋子!”
“我们可以反抗呀!”我满怀希望的说,他已经知道纪青月是坏蛋了,怎么能坚守“誓言”……助纣为虐!
他笑道:“红锦,你知道我师傅是谁吗?我有一个师傅,对我最好,但是他在江湖上的名声很坏,是个鼎鼎有名的大坏蛋。有一次,他的仇家大举追过来。一个朋友提前通知了他,并且发誓一定会带人赶过来解救他。我们无处可逃,只能硬挺着等着。可是,那个朋友始终没有过来。我亲眼看见师傅和师娘被砍成肉酱,连收尸的机会都没有。那时候我恨死背信弃义之人,发誓要惩罚那些说话不算之人!我自己也不会言而无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