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除了笑,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孩子都出生了,还能现选爹?
“大娘,能帮我个忙吗?让那两个混蛋离我远点,我想休息休息。”
大娘愣了一下,做出一副了然的模样点点头出去了。
扭头看看小不点,裹的厚厚的。不是早产儿都要保温吗?这里都是这样的吗?我算了算日子,幸好,这个孩子已经过了37周,是我最近心情太烦,没有注意这些。小一点大概是一直营养不良吧。
小嘴努着,含着乳头不放。一咕叽一咕叽的,揪得我生疼。奶水没有催下来,小孩子直皱眉,我也不好受,疼得想把它扔到一边去!只好喊产婆过来帮忙。
院里传来杨不愁的声音:“需要找个奶妈吗?”
各找各妈,谁也不要来烦我!
不用春大娘想辙,产婆已经发话了,说是母子均安但需要休养。我见孩子弱小,怕感染了不好,更不同意见任何人。但凡有任何事情,只要隔着窗子说便是。
第二天,杨不愁就先行离开,说是城里还有事情。纪青月随着杨不愁离开,只有洛玉箫留下。临走前,纪青月隔着窗户低低的说了一句:“妹妹,姐姐真羡慕你!”便匆匆离开。
我不知道她羡慕我什么,我只知道我也很羡慕她,可以遨游江湖,海阔天空。但是已经来不及说了。
洛玉箫的话不多,每天早晨起来,到太阳上杆的时候,就到窗户下低声问是否起床?今日感觉可好。他问的很小心,声音很柔。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做小伏低,我又何必得理不饶人?平心而论,各有各的做人原则,坚守诺言本来就没有什么错。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不合时宜,就让人家食言而。一切都是天意无奈,计较太多反而伤神,不如顺其自然,守着自己的本心,想着快乐二字便是了。
偶尔也会应他,简单说说孩子的情况。
平常的时候,春大娘说他都在后山练剑,砍得树上一道一道的。正好家里用柴禾多,大娘就请他没事帮忙砍砍柴。他也不计较,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如果江湖知道无影剑在这里做的事情是不是要多说两句可惜呢?
柴禾砍够了,剑练完了。洛玉箫会在黄昏的时候坐在屋檐下吹东西。不过是简单的树叶,却吹的宛如牧笛,清雅悠扬,不输琴箫。难怪他被称为“玉郎”!以他的相貌武功,还有这些风流才情,没有破相前的确很有资本。
小孩子变化很快,娃娃有惊无险的过了几个坎,屋里屋外度过几个不眠夜。终于,产婆说孩子没事了。
打开门,久违的阳光落进屋里,那个可恨可气又可怜的男人走进来,走向我这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相对无言,唯有哭声阵阵!
娃娃真不给面子!
产婆和春大娘悄悄出去。洛玉箫似乎有些手足无措。我哄着娃娃,看了一眼他。几天没见,原本清秀的脸上长着青茬。斜跨半边脸的上伤疤淡了些,但是已经无法抹去。
唉,恨不相逢未嫁时!我的脑子又不争气的冒出这句话。不就是个处男吗,至于让我这么留恋吗?其实我也是很久以后才明白,让我留恋的是他的那份执着(尽管不是对我),是那份简单,是他对我的毫不保留——无论好的还是不好的。只是明白的时候也明白了,什么叫“空”回首!
“它……它可真小!”洛玉箫比划了一下大小,赶紧补充,“不过,嗓门真大!真大!”
我笑着摇摇它:“是啊,力气还挺足的。前几天真是吓坏了。坐吧!”孩子病了,他比我还紧张,整夜站在窗户下面,连产婆都忍不住为他说好话。春大娘更是青眼有加。
洛玉箫沿着床沿轻轻坐下。我装没看见,他便又往里挪了挪。我低头哄孩子,觉得他的动作很好笑,同时一股酸酸的东西在心头泛滥,根本抬不起头来。
他长舒一口气,完整的坐在床沿,靠着孩子也靠着我,眉目间见了开朗。小孩已经不哭了,我见他局促的样子,有些不忍,说道:“要不,你来抱抱?”
“啊?不不不不!”他连连摆手,一副受惊的模样。说完了才觉得好笑,又伸出双臂,小心的问:“是这样吗?不会摔着吧?”
小孩落到他手上的时候,我不由自主的提了一口气,生怕他摔着。他也比我强不到哪里,手臂伸得直直的,好像僵在那里。嘴角不住的抽动:“这么、这么软,快快快,我、我拿不住了!”话音刚落,我已经把孩子接了过去。他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抹了抹额头的汗,才发现好笑之处。
笑过之后,沉默片刻,他问道:“孩子起好名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