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行之应言接过,卫予给他的是玻璃杯,薄薄的杯壁抵挡不住热气袭人,抱住两秒,手心发烫,他松开,又抱紧。
蒸腾的热气化进空气中,带走热量,一杯热水,很快变凉。
一冷一热,脑子逐渐清明。
斟酌再三,他说道:“我们有三天没见了。”
他说的太低,近似呢喃,卫予没听清,在柜台后朝他望了一眼,继续忙碌。
邱行之侧过身体,抬头就能看到卫予。
他在柜台后面,左手账本右手计算器,修长的手指跳跃来去,像精灵在舞蹈;头发长了些,下巴上有茬青色,可能最近很忙,没顾上。
他最近一直很忙,从这个店开始到现在,他不是不知道。
可他的推拒,并不是因为忙碌。
大四那年,大家都很忙,卫予也不例外,实习的外企要求极多,他忙的学校都没时间回,要做论文、要答辩,那几个月,他们见面频率大幅下滑。
可每次见面,他都笑着看自己,问他最近在做什么,是不是很忙。
自己也会说一说自己近来的行程,进自家公司实习、跟叔叔起争执、和父亲吵架,等等。
卫予也会说他工作的事,领导很狗,同事很厉害,压力很大,云云。
最长的一次,他们足有一个月,愣是没碰上面。
再见,只觉得放松,生疏、冷漠,从来不存在。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变成这样的?
他问过,卫予只说忙,他一开始信了。
心存侥幸——忙也好,忙,是客观因素,不是卫予想的。
他这么蠢,无可救药的程度,早该发现端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