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了咱们还把他们当亲家相待,这姓靳的也太不知好歹,要了我师弟走不算,还要他和咱们天脉剑宗断绝关系,以后再也不许人去连山教看他,也不放他再回天脉来看咱们!做梦!姚师弟,你以后在京中做官,这事就交给你了,反正你得了官之后有机会请假回乡夸官,你也甭回天脉山,就去他连山夸官,让全江湖人都知道,他们连山教有个当了朝庭大官的大伯子!”
姚师弟也跟着忿忿不平:“反正去哪夸都一样,你就把韩师弟交给我吧。靳城真是太不像话了,像我这样有文化有素质的国家栋梁他都看不上,他脑子里长的是一包草吗?男子汉大丈夫,富贵当然要在朝堂上求,一个边陲小教的教主,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了。”
尹师弟只好做了和事佬,叫他们忍下一时之气,反正韩师弟自己乐意,别人也伸不上什么手。京里东西贵得吓人,住一天也要花一天的钱,他们还是早些收拾行李回去,多留些钱给姚师弟打点上下用的好。
俗语中回老家三个字背后,还隐藏了结婚的意思,因此上除了褚掌门自己以外,别人都没再提出反对的意见,各自回房收拾了衣裳细软,套了车马就准备回乡。褚掌门无奈,也只好跟着套了马,预备回山之后找个碴先把尹师弟打发出去几年,什么时候结婚这事大伙都能揭过去了什么时候再让他回来。
姚师弟那一本才华横溢的小说献上去,已在皇上心里颇占了个名位,又捐了七品的身份,据后来他联系上的吏部侍郎张同志透底,他就只等着升翰林侍讲学侍,再混两天资历,工部员外郎也是指日可待。
不仅姚师弟要在京里等着当官,褚掌门捐的户部中书也下来了,两位要结婚的师弟还不知情就成了于监生和师监生,也有了成家立业的本钱。这一趟他们回乡,直接就在车上插了户部员外褚的旗子,先过一把衣锦还乡的瘾。
好在除了尹师弟之外,他们天脉也没出过天资过人,武功高强,还有心气在江湖中一展身手,出人头地的少侠,而尹师弟现在脑子里除了结婚也顾不上想别的。自掌门以下众弟子都不以当官为耻,反以为荣,有功名在身的都穿了绸缎衣服,没有的也跟着换了新衣,除了老夫人是方外之人,剩下的个个都打扮起来,大有把天脉剑宗改成天脉书院的架势。
回程这一路因为没了易碎的聘礼,也没人摆钦使的排场,又走的都是官道,倒比来时更快了许多,不过半月便又回到了天脉山上。
才刚进院门,还没来得及卸车,从他们锁得严严实实的门窗里便突出无数支刀剑,有人从屋内拍开大门,带着一身凛冽杀气,映着白森森的日光站到了他们面前。那人从怀中掏出一面令旗,与褚掌门遥遥相对,厉声喝道:“奉武林盟主令,天脉剑宗掌门褚承钧勾结魔教、私通官府,特令我带人拿你回去问罪!”
武林盟主令?华朗会拆他的台?按说韩师弟和靳城结婚的事华朗不会管,当官更是他和李同志、王同志商量好的,绝不会背过手来又让人和他们为难。那么说来,华朗现在,到底还是不是他们认识的华同志?
是因为他身体不好,被人篡了权;还是他又死了一回,让新来的穿越者穿了,而这个穿越者又不知道他们的事?就算是让别人穿了,一听造玻璃和鲁智深这个名字,都该知道他们也是穿越者,或者起码是和穿越者有相当的交情了吧?
眼下事态急转,也容不得他去责备华朗,只好先接下了狄知贤手上的令旗,回过身来,状似不经意地答道:“我韩师弟的确是和魔教教主靳城成了亲,那也是我天脉剑宗的事,又与各位何干?我师弟与靳城也是三媒六聘,拜过天地,告过祖宗,在官府记了档的正经姻缘,谁敢随意拆散?圣人也说过,天理即是人欲,若为了别人眼光,连自己的心上人都要忍痛弃了,除了自己痛苦一世,还能有什么结果?”
说这话时,眼神就在罗靖脸上一瞟一瞟,只差没把“陆容华”三个字说出口。罗靖如今也不似当初追着他们跑时的模样,足足瘦了有十斤下去,眼窝深陷,两腮消瘦,看形象还不如那位一心扑在教主婚礼上的陆姑娘。
不过以后靳教主和韩夫人天天在她眼前恩恩爱爱,也没准就勾起她一腔愁绪来,早晚也得和这位罗少掌门一样了。
罗靖自然查觉褚掌门在看自己,转开脸不去看他,对狄知贤道:“狄兄还与他们多什么话,咱们奉了前盟主严令而来,只消把他拿回去交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