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师弟看着他就跟作梦一样,还在他没注意的地方掐了掐自己。褚掌门眼明手快地把他的手抓起来教训道:“你现在都要是人家的人了,哪能这么不知保重。靳城刚才来过了,定了五日后成亲,你好好休养准备,到时候别出了岔子。等你嫁过去以后,要好好和他过日子,努力赢得魔教上下的心,将来咱们师兄弟谁在南边有点什么事,还都指着你支把手呢。”
这个师弟就是他们天脉的王昭君,思想工作一定要做到位,让他们明白自己的身份,别结了婚之后就只顾小家忘了大家了。
经过几天洗脑,成亲的日子终于到了。姚师弟换上一身大红喜服,骑着高头大马出了院门,褚掌门随扈在旁,尹、姚、于、师四位师弟抬着新扎的花轿跟在后头,又请了一队鼓乐手在前方吹吹打打,到靳城众人租下的小院迎亲。
院外已有魔教弟子燃起爆竹,又有人替他们开了门,迎新郎官和花轿入门。褚掌门吩咐乐手就在门外奏乐,自有魔教的人把人都拦在外头,韩师弟此时已然下了马,进屋去见靳城。
靳城就在正屋之中等着他们,脸色虽不大好看,但一身大红吉服倒也是喜气洋洋。平日都穿着黑衣的那群魔教弟子个个换了红袍,陆容华更是打扮得格外美艳,若让外人看了,还以为今天是她和靳城的好日子。
花轿抬进院里,褚掌门就先进了门,送了个盖头进去。靳城手一翻就拿出把透骨针来压到他颈间,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褚掌门坦然答道:“外头有一队乐手,而且院门口挤的都是这周围的父老。我是不怕他们知道我家弟媳是男的,不过你……”
靳城恨恨咬了牙根,收回暗器,手指甲几乎掐到褚掌门胳膊里。褚掌门与他四目相对,寸步不让,盯得他到底放下了身段,将那顶老夫人绣了许久的大红盖头盖到了头上,让陆容华扶他出门。
门外就是花轿,靳城扶着陆容华的手,杀气凛凛地坐了上去。魔教的人斜着眼、撇着嘴,各各神色不善地看着褚掌门和韩师弟,心里都打了十七八趟主意,打算回到连山之后重办婚礼,把他们教主的面子再挣回来。
这一路连吹带打,天脉的人行于前,魔教众人乘马跟在后,热热闹闹地到了男家。撂下轿子之后,褚掌门就在外头散钱,遣散了乐手和来唱喜歌的,又叫雇来的闲汉在外头招待亲戚吃流水席,回头关了大门,叫师弟们把乐器都拿出来吹奏。
姚师弟分到了一支唢呐,连声抱怨:“大哥,没你这么过日子的,雇几个轿夫比买轿子便宜多了,为什么非要我们亲手抬来?再说那鼓乐不都是现成的吗,怎么非得让咱自己人吹?”
褚掌门一挥手道:“噤声!天子脚下,娶男子为妻可不是什么合法的事。传出去万一有人告咱有伤风化,大伙儿都得一块进监狱去。”生生镇压了义士姚承钠的反抗,悄悄举行起这场不大见得人的婚礼来。
第54章 婚礼
师弟们吹打起来,褚掌门便对靳城道:“靳教主,你那盖头可以摘下来了,若不嫌弃的话,家母给你们串一回高堂,你们拜过之后,就算礼成了。”
褚老夫人其实已在堂上坐了不少时候了,此时见说到该自己登场了,拿手绢揩着眼泪道:“承鑫这孩子自幼无父无母,承钧一直待他如亲弟,他这一成亲,我和他兄弟们心中都十分不舍。以后在连山教中,这孩子就都指望教主照应了。”
褚掌门虽然处处惹靳教主不快,但老夫人这话说得教主心中温暖,觉着这位夫人当真比她儿子强了不知多少倍,顿时也收敛起一身沉沉煞气,点了点头:“本座日后必不会亏待承鑫,老夫人放心便是。”
褚掌门揶揄道:“还叫老夫人?该改口叫伯母了!”
靳教主果然改口叫了声伯母,把盖头摘了下来,叫扶着他的陆容华收好。褚掌门精研穿越女结婚流程,论起举办婚礼来比得上积年的媒婆,便身兼司仪之任,指挥他们拜了天地,又拜高堂。最后夫妻对拜,由魔教的陆容华和几位长老将新郎新娘送入洞房,天脉这边由于师弟指挥着排开筵席,褚掌门做大师兄的就安排送亲的魔教弟子坐定,拉着母亲给他们挨个敬酒。
这酒都是京里买的上等好酒,酒香扑鼻,清冽如水,魔教中人也都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好汉,都赞褚掌门的酒买得不错。等他们敬过一轮,新郎也来了,褚掌门唤了莫师弟过来,捧着一壶兑了一碗底薄酒的凉水给韩师弟随时添酒。
新郎官敬酒时喝的都是凉水,挨灌时有师兄弟们上去代饮,一场晏会喝下来,韩承鑫除了多跑了两趟厕所,人还十分清醒,装着醉了八分的模样,由尹师弟和姚师弟架着回了洞房。两边都是至亲至近的亲友,也不用谁招呼谁,都跑到洞房里闹新娘子,就连已是方外之人的慧清大师也没什么大德高僧的自觉,拉着两个小师妹跟在新郎后头就进去了。